請重陽你們來騎射,你們沒空,現在孟老闆又提這話頭,重陽你們可要賞臉。”
林重陽想了想,就道:“也好。”
謝景行叮囑道:“重陽的兩位兄長也叫上,人多熱鬧,他們是習武之人,這個玩的更好。”
轉眼到了約定騎射的日子,一大早林重陽三人就騎了兩匹馬去縣前街集合。
林重陽和韓興一匹馬,林承潤獨自一匹,到了縣前街和陸延、劉松元幾個會合,然後沿著南北大道出了南門舜天門。校場就在西南角,趵突泉和馬跑泉的南邊。
他們到的時候,孟子君和謝景行早就等在那裡,他們昨夜就在趵突泉旁邊的白雪樓過夜,過來這裡幾步路,自然不會耽誤多少功夫。
眾人見面,孟子君熱絡地和大家打招呼,在場書生,他沒有一個不認識的,全都能叫上名字,熱絡非常。
寒暄之後,謝景行領著眾人跟著幾個兵士去選馬、選弓箭。
校場對書生們開放騎射,其實是都指揮使的主意,這樣可以賺外快。反正那些駿馬和弓箭閒著也是閒著,這樣既能賺錢補貼開支又有利於書生們練習騎射。
當然很多商人也會花錢請人來此玩耍,併成為消費主力。
這樣一場玩下來,十幾個人,管一頓飯和茶點,總也要十幾兩銀子的,怎麼說也是大手筆。
就剩下他們倆人,說話就方便多了。
孟子君請林重陽在暖廳落座,給他斟了一杯滾茶。
林重陽卻不喝茶,而是拿出一張小面額銀票,“望湖樓還席,卻不該孟老闆幫忙。”
孟子君笑道:“人生難得一知音,就算林相公現在還不曾接納在下,可在下已經對相公一見如故,若非在下從商,只怕早就可以成為至交。區區小事……”
林重陽淡淡道:“孟老闆,雖然我還小,可我也聽過一句‘無功不受祿’,那一匣子東坡法墨,實在是太過貴重,在下愧不敢受。”
孟子君看他面色不再是之前那般親和自然,不禁暗道:此人小小年紀,居然這般難哄,反而比那些官老爺還難對付。
他搖搖頭,嘆道:“士農工商,在下居末,原也沒有資格與林相公平起平坐論交的。那東坡法墨,實在是無意中得來的,我也不懂不用,白擱著壞了,給不懂的人又糟蹋那法墨讓人心疼。這就跟自己有個閨女,留著不行,許人又挑三揀四生怕閨女受了委屈,可有時候自己挑中的人家看不上自己,平白的因為這上不得檯面的出身連累自己頂好的閨女,不得不白被人糟踐。”
說到後來,他倒像是動了情,眼圈都微微發紅。
林重陽沒料到他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,明知道此人定有目的的,卻也不禁為之動容。
林重陽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,“閨女再好,也是別人的,也不能因為自己尚可就要染指,做人當有原則。孟老闆將那頂好的閨女送與在下,認為在下不至於辱沒了她,就不知道在下能有什麼可以換給孟老闆的?”
無功不受祿,無利不起早。
孟子君說到底是個商人。
孟子君笑了笑,“在下要說沒有所求,林相公定然不信,在下的確無事,原本就是因為傾慕林相公才想結交,可既然林相公非要問個緣由才心安,那在下也就不讓林相公疑惑。林相公的朋友派人盯著在下的客棧,進進出出的,於生意總是有礙的。在下自始至終都是良民百姓,雖然吃穿用度有所僭越,那也是為了享受而已,生意一途,在下可從來不敢有觸犯大明律的行為,若是一直被這般盯著,那客棧可真的是要關門大吉的好。”
他終於說出了心中所求,林重陽一顆心也落了地。
他失笑道:“孟老闆怕是託付錯了人,在下不過一介生員,與那些人也只是一面之緣,要說交情遠遠不到。求情說合,根本開口的資格都不曾有,貿然行事,只怕反而連累孟老闆。”
孟子君笑得很是真誠,心裡卻不以為然,他已經查得清楚,那沈千戶分明對林秀才好得很,更何況林秀才還跟沈老爺子有師徒情誼,與沈千戶就有了通家之好,他如此說只怕是不想幫亦或者籌碼還不夠罷了。
畢竟還是孩子,喜歡的東西還是太少,如今也不過是讀書、收集文房四寶而已,若是大兩年,識得情滋味,便好辦許多。
哎,所以說這神童出道,還真是讓人有點無處下口。
林重陽既然不能幫,自然也不會要他東西,可孟子君卻不承認那東西是請他辦事的,甚至明確說這事兒不勞煩林相公。
到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