漢子瞥了他們一眼,“祁大鳳沒跟你們說起過?”
兩人搖頭。
範友亮提醒道:“兩位公子別被這廝給迷惑了,他們這些拍花子的最會迷惑人,還有藥呢。”
林重陽道:“咱們這麼多人,不怕,還是問一下。”
誰知道那漢子只說認識祁大鳳,卻不肯說自己是誰,也不說什麼身份,任那丁班頭各種威脅。
林重陽心下一動,請丁班頭一邊說話。
丁班頭對他倒是客客氣氣的,“林相公有話請說。”
林重陽低聲道:“我猜測這人身份不便透露。”
丁班頭心裡一咯噔,不便透露身份的——難道是宮裡?艾瑪,萬一是錦衣衛?
林重陽看他臉色都變了,也不知道他想啥把自己嚇成那樣,就小聲道:“我覺得他可能是兵士。”
如果是兵士不管是衛所兵還是邊軍,那都是不能隨便走動的,若是被朝廷知道,不只是砍頭只怕還會連累上司呢。
丁班頭一下子明白過來,不由得多看了林重陽一眼,“林相公意下如何?”
林重陽卻早就有計較的,他可以讓祁大鳳來對質,但是得先徵求祁大鳳的意見,萬一祁大鳳根本不想和這人見面呢,他道:“丁班頭只管帶回去,好生關著,千萬不要用刑。如果他是兵士,時候到了他們自己就會兩名身份的。”
這些兵士們既然是一起出來的,那自然是同生共死,絕對不會丟下他不管,那倆人匆忙逃離,只怕是有更重要的事情,若是辦完了,自然會回來找的,要想把人撈出去,也只有亮明身份或者請高人。
既然他們來省城,自然不是逃兵。
丁班頭微微頷首。
林重陽就想告辭,卻被丁班頭挽留。
丁班頭原本想拿此人頂包就賴他是柺子,嚴刑逼供就不信他不招,哪怕招不出來也沒關係,定了罪他就是柺子,到時候自己就是大功一件。只是現在被林相公幾人知道,且那人似乎還認識林相公的師父,怕是不好糊弄。
不過他又不甘心就這樣放林相公走,好不好地也得利用一下,哪怕白白一說呢,他道:“這案子既然林相公知道,那倒是要請教一番。”
林重生略一沉吟道:“不瞞丁班頭,在下就是一介書生,要說斷案真的不會,不過倒是可以幫忙畫新的柺子畫像。”
他表示那畫像太抽象,街上隨手一抓就有好幾個像的。
丁班頭覺得這樣不錯,就請他們一起去衙門。
林重陽就讓韓興回去找祁大鳳,將這裡的事情告訴他,問問他願不願意來見這漢子,如果願意就去歷城縣衙,不願意就不用來。
林重陽和林承潤倆就跟著去了歷城縣衙。
歷城縣衙在府衙後面,夾在巡撫衙門和城隍廟之間。
到了縣衙,丁班頭道:“先請林相公去見我們四爺。”林重陽自然知道所謂四爺其實就是典史,知縣老大,縣丞二老爺,三老爺主簿,典史就排四。林重陽之所以要小小年紀就考秀才,也是為了在外行走的時候不至於隨便一個小吏都敢呼喝他。現在他是秀才,遞帖子要稟見知縣也是可以的,縣丞和主簿和他身份也差不多相當,有的典史出身雜役大字都不識幾個,對他還要客客氣氣。
如果他拿出自己的秘密武器,只怕他們呼呼啦啦地都要跪地磕頭呢。
丁班頭去給曹典史一講,曹典史立刻親自迎接林重陽,客客氣氣地寒暄,不用五句話,就能攀上一點交情。畢竟林家堡在山東地界還是有點名聲,尤其是這些下層胥吏間,影響還是有的。而林家在省城也出過好幾個舉人,前些年林毓鋒和林毓雋兄弟雙雙中舉,這也是喜事,他們差役自然知道。
這曹典史就在那時候和林毓鋒的書僮打過交道,他還特意拜見過林毓鋒,因他母親姓宋,硬要扯上和林毓鋒媳婦同宗也沒什麼不對。
胥吏們也是廣撒網的,萬一哪一個就有用了呢。
熟絡起來更好辦事,曹典史就去將所有卷宗拿來,將那些關於柺子的描述都找出來,林重陽表示還是要找目擊者詳細描述才好繪製,否則還是容易出錯。
曹典史又趕緊去找最近的報案者。
看卷宗的時候,曹典史為難道:“這夥兒人真是無法無天的,在鄉下地界,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偷孩子,鄒平、章丘都有報案,案件移送到府裡,知府大人又交代到咱們縣衙,知縣老爺可煩心得很呢,讓兄弟們限期破案。”
林重陽快速瀏覽了一下案卷,看得也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