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光每月能有三幾兩的固定收入,抵了飯食錢,掙到零花不說,或許還能存下小小一筆私房來哩。況且,這瞧病是臨床實踐,將書本上的理論知識付諸行動,既能強化基礎、更好的理解醫理,還能練兩分真本事……若不是她沾著胡家的光,又得了那“小華佗”的名頭,哪裡能得這等便宜?
她笑眯眯的沿著朱雀大街往太醫局走,都快走一半了,才想起自己還未用過晚食,倒是光顧著樂了,又轉身,準備折回西市去買兩樣吃的。
不妨肩膀就被人輕輕拍了一下。
本就一個人走夜路的江春,被唬了一跳,以為是遇著趁了天黑搶錢的,轉過身去卻見是竇元芳那張大黑臉……正對著她皺眉。
江春瞬間就抿著嘴笑起來,兩人已經三日未見了呢。
“元芳哥哥這是要到何處去哇?”她齜著小白牙,只當未見他那苦大仇深樣。
竇元芳本來皺著的眉頭,就不自覺的舒展開來,只是該有的說教也免不了——“大晚上的不在學裡,做甚去?”都來了半日未找到你個小丫頭。
“找工去呀。”想到那豐厚的報酬,江春又開始笑起來,仿似已經見著大錠大錠胖乎乎的銀子在向她招手了。
元芳才稍微舒展的眉頭又皺一處,連臉色都黑了——“好好的學不上,做哪門子的工?”他像一個頭疼的家長,本以為她只是出門吃個飯而已,哪曉得是去找兼職,好好的書不讀,儘想著如何掙那阿賭物了。
“祖母不是將鑰匙予了你?”
江春愣了愣,他祖母給她鑰匙,與她去“做兼職”有何干系?不過看他不高興的模樣,她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了,敢情是想她都有了鄧菊娘那萬貫家財,還掙那幾個小錢挺掉價?
問題是那財富本就不屬於她,她受之有愧,當日收下只是事急從權,哪裡就能真不客氣的花造起來。那鑰匙,她也早就該還了,只是一直給忘了……既現在想起來,她也就忙從懷裡拉出根紅繩來,解下那三把鑰匙,硬要遞與元芳。
元芳眉頭皺得更緊了,才說她幾句,都是為她好,又未說錯……怎就又賭氣了?連鑰匙都似會燙手一般推讓不及。
江春見此,也曉得他脾氣,雖不知他為何不高興,但她就是曉得他不樂,又細細的解釋起來:“元芳哥哥,這鑰匙你幫我拿回去還給祖母罷,淳哥兒安然無恙,我也就完成任務了……至於找工之事,家裡雖給著我銀錢,但自己手邊沒錢,若遇著個緊七萬八的,我也不可坐吃山空。”
果然,見他臉色更黑了,半日憋出一句“我給你便是”。
江春曉得他理解錯了,這不是他給不給她錢的問題,她又不是真正毫無一技之長的古代女子,自己好手好腳的怎能平白花他錢?況且二人現無名無份的,她哪來立場?但這個問題與這種大男子主義的鋼鐵直男是解釋不通的。
她乾脆也不去費那功夫,只吐了下舌頭裝可憐:“可是我只會死讀書,那經文倒是背得滾瓜爛熟,瞧病卻是兩眼一抹黑,五臟六腑四氣五味全不知……這般讀書不也白讀嘛?所以就想著能找到個臨診演練的地兒,也是不錯哩!”
聞此話,元芳終於緩了緩臉色,嘆口氣道:“也罷,這醫之一途,不可紙上談兵,你若有這心,倒也無妨……只是不可誤了正經學業。”語氣裡帶了兩分警告意味。
江春忙點頭如搗蒜,反正掙錢的原始目的就別與他說了,貴公子哪裡曉得農家女三餐不保的艱辛?她隨意去坐堂半日,都抵得上江家賣四五日的菜了。
“元芳哥哥可用過飯了?我還未用哩,若無事的話,你就陪我去用飯?”曉得他的好意,她反倒覺得自己理虧了,顯得分外殷勤,就差搖搖小尾巴了。
元芳無奈嘆口氣。
江春又裝可憐,唸了句“又想吃魚了呢”,惹得他終於忍不住揉了揉她發頂,眼底的笑意與寵溺倒是一覽無餘。
雖然天已黑透了,但江春還是覺著路一點兒也不黑,她翹著嘴角偷瞧元芳一眼,暗自猜想:可能是自己身邊這個男人會發光罷。
第123章 臘八
翌日臘八節,學裡又放了一日,江春自個兒窩在學裡不願出門去,一是冷,二是猶豫。
昨日元芳就說過令她臘八節到竇家去吃粥的話,但她覺著這偌大的竇家,雖張憲父子幾個不在了,但還是得由老夫人做主的,她老人家都未發話,她懵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“咚咚咚”學寢門被敲響,江春懶洋洋的從床上爬起,梳攏下頭髮去開了門,見是胡家的翠蓮老嫗正笑眯眯望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