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女聲,“海蓮,雙壽是你未婚夫,你這樣不分場合,成何體統。”
一臉老實像,長得高高壯壯的雙壽,憨厚的笑了笑,對著馬車內的人說道,“岳母,沒事的,俺就喜歡海蓮這性子。”
“啪”的一聲馬車就被合上了,上了馬車的雙壽聽得海蓮的嘀咕聲,“誰說他是個傻子,我看他精得很,我還沒嫁給他呢,岳母岳母的就喊上了,羞不羞啊。還有,娘啊,我才是你女兒,你怎麼就是偏向他,這不公平,姑娘,你說說,我是不是很怨。”
雙壽聽得呵呵呵直笑,抬眼看了看天,覺得天兒真好,揚起馬鞭,吆喝了一聲,聽得一聲馬叫,馬車沿著官道晃晃蕩蕩的走著。
沐顏苼掀起簾子,看到後面揚起灰塵,蓋住了原本就看不清楚的京城,眼睛酸澀起來。
簾子被放下,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坐在沐顏苼的身邊,“姑娘,別哭了,辛苦了這些年,總算是得償所願了,等到了南潯,安了家。再找個良人,成家生子,姑娘這一生就完美了,老奴到了九泉下,也算是對得起夫人當初所託了。”
“媽媽,謝謝你。”沐顏苼的頭靠在中年婦人的肩上,她真是沐顏苼的奶母,海蓮的母親,喚作胡媽媽,“害得你這麼大的年紀還要跟我顛沛流離。不得安生。”
“姑娘說的哪裡話。”胡媽媽滿是厚繭的手撫上沐顏苼滑嫩的臉頰。“老奴這輩子能還有機會回到故鄉,已經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了。倒是姑娘,長這麼大,一天的福都沒有想過。現在也好。沒了這些糟心事,以後平平靜靜的,未嘗不是件好事。”
“是啊,姑娘,”海蓮坐到沐顏苼的身邊,“您不總是說風雨之後見彩虹嗎?好不容易逃離了皇宮,逃離了沐府,再也沒有人能控制姑娘,我們到了南潯之後。開個鋪子,定然能將日子過的極好,奴婢這幾日可是想了又想,到時候我們開個什麼鋪子才好,要不。到時候先去探探路,看看什麼好做,說不定,以後我們也能成為天下聞名的大商人不是。”
“你呀,你這腦子你一天到晚到底在胡想些什麼,”胡媽媽哭笑不得的敲了一下海蓮,“到了南潯,趕緊把你跟雙壽的婚事給辦了,你這個沒良心的,也不想想,雙壽等了你多年,成了婚,趕緊生個孩子,雙壽家裡就他一個獨苗,你可不能讓他斷了香火……”
對上胡媽媽的說教,海蓮一臉苦色,看的沐顏苼抿唇輕笑。
心裡最後的一絲不捨、不甘,也在這輕鬆愉悅的氣氛中慢慢的消散,雖然不能像從前錦衣玉食,但是這樣平靜安寧的日子卻是自己一直夢寐渴求的,如今,夢已達成,自己還能有什麼奢求?
那些不該屬於自己的,自己就不應該去想,免得亂了自己的心。
想起記憶中那個英偉的男子,還有那個璀璨如明珠的女人,希望,你們以後能一直好好的。
就算自己不能得到,她也希望,那個站在高處的男人,在深夜中,不要總皺眉。
再見了,我曾經的夢。
同昌大長公主將手中的茶盞重重的擱在炕几上,面色黑沉,顯然是氣的不輕。
陸婈蕊忙坐在同昌大長公主身邊勸慰,“阿孃,您彆氣,為了不上臺面的,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,照我說啊,也不是緊要的事情,直接開啟天窗說亮話,讓她明白自己的身份,省的總是拿身份說事,給明珠難看。”
“是啊,阿孃,”沈心語也介面道,“反正老國公爺都不在了,三房那邊又是個不成器的,這事讓他們自己煩著去,免得沒事總給我們添麻煩。”
聽得陸婈蕊和沈心語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,同昌大長公主臉色總算好了不少,“要不是看在駙馬的份上,也懶得跟這些骯髒的人計較,沒得失了身份。”
“禮哥兒媳婦,”同昌大長公主抬了抬下巴,一副很不屑的樣子,“派人給劉妍月還有東平郡王府傳個話,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,早早了解的好,沒事看著就膈應人。”
陸婈蕊福了福身,“是。”
顧怡然揮手讓傳遞訊息的人下去了之後,一臉的疑惑,對著周嫂子說道,“同昌大長公主怎麼這會兒請我去廣平候府,她不是想來看不慣我這個庶女的嗎?莫不是……”臉色一變,語氣急切起來,“宮裡可有訊息傳出來?”
周嫂子搖了搖頭,揮手讓屋裡的侍女們下去了之後,就湊到顧怡然身邊,“應該不會吧,東西才遞進去不久,婕妤也不會這麼快用到,不是說了關雎宮被護得水洩不通嗎?難道是之前淑妃娘娘的事情,被同昌大長公主知道了,想要藉此警告世子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