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非永。前些日子,光耀不是把他要回去了嗎?說是要監督非永讀書。”老夫人一臉若有所思。“而光耀今天過來時,耽擱了一會兒,說是為了非永的事情。”
元光宗是知道母親、妻子、女兒平時私底下是怎麼和他那小侄子灌輸想法的,此時心裡不由咯噔一跳。“阿兄有沒有說原因是什麼?”
老夫人搖了搖頭。“非永本來就皮猴,我以為他沒好好唸書,便沒有多問。”
這哪裡是以為沒好好唸書,那是根本就不在意、所以多問一句都懶得吧?
不管是元光宗還是黃素,都知道事實真相到底如何。然而,他們一直在享受老夫人的偏心帶來的好處,這時候也不能指責老夫人什麼。
“非永走的時候,不是帶了母親身邊的一個婆子去嗎?”黃素突然想到了突破口。“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,派人問問,不就行了?”
總算還沒有笨到家!元光宗臉色緩了緩。
元非永被關祠堂,然而婆子並沒有。不過半盞茶的功夫,三人就知道了中午發生的事,一個個面色都難看起來。
“怪不得……”在揮退那個婆子後,老夫人悻悻然道:“光耀肯定認為,是我把非永給帶壞了!”
一向最能上躥下跳的黃素沒吭聲。背地裡使壞,她一向很起勁;但事情真捅出來,她就慫了。
“小孩子真是口無遮攔!”元光宗還指望著補救,但他已然預料到,這事不好收場。“阿兄相當疼愛非晚,這次非永肯定把他氣得狠了。”以元光耀的聰明,難道會猜不出是誰在背後做手腳?
老夫人一時半會兒也語噎了。雖然她不待見蕭菡,連帶著不待見元非晚,但她好面子,不想落下話柄,頂多也就態度冷淡點。而元非永呢?絲毫不懂利害,凡事就照著自己性子來!“不是交代過他,不能讓別人發現嗎?”她低聲恨道。
這話裡的意思,就是承認自己私底下挑唆元非永去鬧元非晚了。
元光宗和黃素對此都心知肚明,尤其是黃素。
她看元非晚那清高模樣不爽已經很久,奈何元非晚不接招,也是沒轍。最糟糕的是,元非晚論美貌有美貌,論才華有才華,確實有藐視她的資本。這就讓她更難受了。
但後來她發現,元非晚還是有在意的人的,那人便是弟弟非永。正好非永又養在老夫人膝下,她就有許多機會去明示暗示。
比如說,看,你爹又給了元非晚多少好東西,而那些東西原本都是你的;又比如說,祖母開始不喜歡你,那都是因為元非晚讓祖母不喜,連帶著你也被討厭了……
諸如此類,等等等等。元非晚拖後腿之說,也是起源於此。
元非永一個總角孩童,能懂什麼?大人多說幾次,他也就信了,傻乎乎地去鬧騰他親姐。有時候是要首飾,有時候是要布料,更多的時候是要銀錢……
很明顯,這些玩意兒他都用不上。他只知道,只要他把東西拿回去,從祖母到堂姐都會對他和顏悅色好些天。也就是說,這些好東西,最後統統都落到了二房手裡。
而元非晚呢,也不是不知道。但元非永養在祖母那裡,她便是有些什麼想法,也因為怕弟弟過得不好而不敢付諸實施。母親遠在長安,父親公職在身,還能怎麼辦?她自己倒是願意帶弟弟,但又怕弟弟從自己身上過了病氣,只能忍著。
這忍著忍著,日積月累的,元非永就變成了元光耀今天看到的樣子。
元光宗也意識到了這點。本以為做得很隱蔽,結果,事情卻在一個最不該壞的時候壞了!想到這裡,他不由深深嘆了口氣。
黃素原本眼巴巴地望著丈夫,指望他力挽狂瀾。元光宗這一嘆氣,她立馬就慌了:“現在怎麼辦?靜兒的事情……”
元光宗抬起一隻手,制止她往下說。“非永如此對待非晚,阿兄這幾日必定在氣頭上,咱們別自己撞上去。”
黃素還有些不放心。“我們自然不會,但阿兄會不會找上門來?”
聽到元光耀可能撕破臉算總賬,李老夫人也有點慌了。
元光宗思忖著,搖了搖頭。“不會的,阿兄這人最重情義。今日他對母親說了狠話,日後肯定要後悔。我估計著,過了幾日,咱們再去服個軟,這事兒也就過去了。不過,”他語氣一肅,“以後可不能再出這種么蛾子了!”
李老夫人連連點頭。她年紀大了,早沒有了當年死裡扛的魄力,只想安安穩穩地度過晚年。雖然她偏愛二房,但也很明白,她喝的銀針、衣服上的珊瑚,靠二房是絕沒有的。真把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