兒一眼。“今兒個是沒個消停了。你既然已經起來,就梳洗下,準備著吧。”
元非鳶撇了撇嘴。“他們鬧起來,又有咱們什麼事?若是有事,也不過看好戲而已。”
聞言,張婉之那張乾瘦蠟黃的臉竟淡淡笑了一下。“說是這麼說,但面子上的功夫,總是要做。”
元非鳶眼神一閃,便慢慢垂下頭去。“母親說的極是。”她現在的模樣,倒是符合她給眾人的一貫印象了。
張婉之滿意點頭,抬腳便走。她個子不高,還很瘦,那長裙穿在身上飄飄蕩蕩,伴著腕上檀木串珠空空作響,頗有些嚇人。
見她背影似乎比上次更加乾枯,元非鳶心裡抽動了下。“母親,您現在要做什麼?”
張婉之停住,但沒回頭。“去叫你阿耶去二房,免得又被大家遷怒。”
這聲音平平淡淡,但元非鳶聽得分明,她母親說“大家”的時候,那隱而不發的仇恨。
元府裡頭兵荒馬亂,外頭街肆倒是和往常無異。五更已過,城門擊鼓,宵禁解除,道上便漸漸地有了些人聲。
這還是元非晚近一月來第一次出門,不免有些放鬆。再加上行人稀少,她便大了膽子,悄悄地從簾縫裡往外看——
要命!除了和契丹、突厥、吐蕃交界的邊疆,她是再也沒見過比這更破落的地方了!
元非晚剛這麼想,就意識到她比較的方式有問題。這地方當然沒有長安繁華,但倒勉強能算邊疆——往西越過諸羈縻州,不就是吐蕃嗎?
平衡了一下心態,元非晚才繼續偷看。
實話說,嘉寧縣城好歹是峰州州治所在,已經是這一州里最熱鬧的地域。便是整體色調看起來沒有長安明亮,倒也真不能算破落。至少,路邊房屋還算整齊,攤販店鋪也逐漸開了門。
元非晚大致打量了一眼,便重新坐直身子。除去臨江的吊腳樓有些新奇,這縣城還真是沒什麼可看的。另外,被貶到這種偏僻地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