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向藍原本見到兒子獨身過來,恰許氏房裡侍候的丫環都不在,心下激動不已,這麼多年總算是有機會母子獨處,結果聽到兒子這句話,倒如兜頭潑下一盆冰水來,瞬間就清醒了,“奶奶去大長公主院裡請安去了。”她沒瞧見一瞬間秦修的遲疑,以及惶惑。
秦修默默的站在原地,母子間的氣氛尷尬而奇怪。
寒向藍心裡難受極了,似腔子裡堆積了一腔碎冰碴子,也不知被甚個東西攪的翻天覆地,扎的腔子又冰又冷,尖銳的疼著。兒子是她在秦府的唯一指望,自生了兒子之後,秦少宗就再沒進過她房裡,彷彿當初的熱情只是她一個人的幻覺,也只有秦修才算是那段日子的證據。
“哥兒……在學堂裡讀了不少書了罷?”
她拼命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,壓制下幾欲哽咽的衝動,放柔了聲音努力找話題與秦修說話,想要珍惜這難得的獨處時光。
秦修才要開口,忽想起眼前的婦人根本不識字,就算是他說了自己的學習進度,她也一頭霧水。頓時洩氣不已。正尷尬著,許氏抱了俊哥兒回來,倒好似沒瞧見他們母子之間的氣氛,喚了丫頭給秦修拿吃的喝的:“修哥兒在學堂裡讀了一天書,也不知道替他預備茶水的。到母親這兒來,說說今兒先生講了什麼?”
秦修已經習慣了每日回來許氏詢問功課,行過了禮坐下來,喝了兩口蜜棗茶,吃了口點心,便跟許氏講今日學堂裡先生講的課文。間或有不懂之處,許氏還指點一二,母子之間氣氛極為融洽,小小孩童滿目欽佩:“母親懂的真多!”
一旁侍候茶水的寒向藍默默低下了頭,只覺得心都碎了。
許氏摸摸他的腦袋,拿了帕子替他擦了額頭的汗,又拭了嘴角的點心渣子,笑道:“我算什麼呀,讀的書也不算多,等改日你外祖父休沐了,我帶你去聽聽你外祖父講書,那才叫淵博呢。我小時候但有不懂之處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