候但有不懂之處,都是你外祖父講的。他這輩子除了查案子,就喜歡讀書。”
她的態度親切自然,絲毫不曾因有了俊哥兒,就瞬間將他給冷淡了下來。修哥兒一瞬間為自己曾經的念頭而羞愧不已,面上露出了笑來:“母親說話算數啊,兒子正好有些不懂之處,等閒了去跟外祖父討教。”
寒向藍默默替他又添了蜜棗茶,垮著肩膀退了出來,仰頭看天,只覺日薄西山,說不出的淒涼。扣兒過來侍候她回去,替她系披風上的帶子,手背上忽落下一滴水珠,還當下雨了,抬頭看天空晴好,已是傍晚,大片的火燒雲將整個大長公主府染的美倫美煥,宛若仙境,手背上緊跟著又被濺溼,還能察覺到轉瞬即逝的溫度,她捏捏寒向藍的手,似不經意間順手替她拭去了手背上的淚,還笑道:“今兒晚上可有鴨子湯喝呢,姨娘最愛喝的。”以此掩飾寒向藍的失態。
許氏既未斥責她,又未罰她,好端端的她從許氏房裡出來就迎風落淚,傳到外間去豈不讓人說嘴,還當許氏苛待了妾室,到時候許氏豈會坐等自己被抹黑?
主子奶奶要給妾室難堪,現成的理由放著,誰能攔得住?
況且寒向藍一向無寵,比之外面多才多藝的姐兒們,以及府裡端莊嫻靜的許氏,還有許氏給秦少宗納的那些妾室通房,她算是最不起眼的,難道秦少宗還會護著她不成?
就在寒向藍都覺得絕望的時候,聽到了夏景行夫婦要來大長公主府做客的訊息,她回房之後滿臉喜意,連扣兒都覺得奇怪。
她侍候了寒向藍這幾年,眼睜睜看著她從最初的得意到後來的消沉,漸至寂滅,還當這府裡除了修哥兒,再無人能夠讓她激動了,因此才覺奇怪。
“姨娘今兒可是有什麼喜事?”
寒向藍捂嘴笑,眼裡閃著淚花,“扣兒,我表姐跟表姐夫要來公主府做客了。”
扣兒倒是知道這位姑娘的出身,只是洛陽城的尋常百姓之家,還當她孃家人到長安,若要相見也要得到許氏的允准,心裡倒也替她高興:“姨娘已經問過奶奶了?”
“我表姐跟表姐夫是大長公主邀請的貴客……就是夏大將軍與夏夫人。”
扣兒睜大了眼睛:“姨娘沒騙我?!可是那位……去年冬天回京的夏大將軍?”寒姨娘別是憂思成疾,患了癔症了吧?
寒向藍雙目晶亮,“騙你做什麼?夏夫人的父親就是我的親舅舅!若是修哥兒知道了夏夫人是他表姨母,夏大將軍是他表姨父,應該……應該會認我的吧?”
她能瞧得出修哥兒對許氏的親近,以及每次跟著許氏往大理寺少卿家中去,回來之後的高興模樣。比起許氏的家世父母,她的家世父母簡直不值一提,可若是她的孃家裡有背景過硬的親戚,修哥兒是不是會待她更親熱些?
扣兒可不敢相信寒向藍的話,若當初她家有那般富貴的親戚,她又何至於淪落到給二爺做妾的地步?
說出去都沒人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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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扣兒考慮要不要將寒姨娘發了癔症之事告訴許氏的百般糾結之下,夏景行夫婦攜厚禮登門拜訪了。
夏景行夫婦先往後院與華陽大長公主見禮,大長公主見得眼前俊美威嚴的青年,頓時笑的合不攏口:“行小子也長大了!”當年他受秦少安邀請來公主府裡玩過兩回,還是個單薄沉默的少年呢,再見已是手握軍權的重臣。
“微臣再不長大,兒女可都要長大了!”
夏景行在華陽大長公主面前倒不拘束,只因大長安主極寵愛秦少安的緣故,愛屋及烏,從前就待他十分親切,他倒一直記得大長公主的一點善意。
大長公主頓時合不攏口,“怎的沒帶了兒女來,只帶了媳婦兒一個過來?”又招手讓夏芍藥過去,拉了她的手兒細細打量,“怪道名叫芍藥呢,真人可比芍藥花兒更美呢。”
“大長公主過譽了!”夏芍藥被她拉著不住口誇讚,只覺得這位皇家長公主全然沒有一點凌人之勢,親切和藹,倒與王家老太太差不多。
許氏在下面湊趣兒:“祖母最喜歡芍藥花兒,見到夏夫人都捨不得鬆開手了。”
一屋子女眷,夏景行再留不便,便與秦少安秦少宗一起拜別了華陽大長公主,往前院去見秦瑱了。
夏景行如今地位超然,再不是當年被逐出侯門的棄子,就連皇子們都想與他結交,更何況各皇子的擁躉,只不過他與燕王關係太鐵,這才使得眾人只能投石問路,而不是一窩蜂的湧上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