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世才更能在世子之位上異軍突起。
有晉王這位護短的外祖,寧景世這世子之位是跑不掉的。
三皇子相信,就算是南平郡主不出手,等到要冊封侯府世子的時候,晉王也會出手阻撓,最後的結果與如今並無兩樣。
這世上,到最後還是權力決定一切。
老鎮北侯曾經是夏景行的護身符,後來將他送進宮去做伴讀,瞧他面上夏景行的安全也是無虞的,至於其餘的……譬如侯府世子之位,他最好還是不要肖想的好。
不然晉王又豈會答應?!
這些事情,三皇子明白,夏景行又豈會不明白?
“所以啊,那個爛攤子就留給寧景世吧,反正也是從根上就爛了。殿下駐守燕雲十六州,若有建功立業的好機會,到時候但有召喚,我必前往幽州,也好為妻子搏個誥命不是?!”
他這便是表明,自己不再回頭往鎮北侯府這泥湯子裡跳了。而是打算另闢蹊徑。
“我就怕你不肯來幽州幫我呢。”三皇子往他肩上捶了一拳,總算是放下心來,這才將自己聽到的訊息告訴夏景行:“這兩日接到信兒,說是王叔這次也伴駕,聽說這次還帶了外孫兒與外孫女。”
夏景行輕笑一聲,似乎半點也沒影響他:“反正是與我不相干的人。”況如今他連姓都改了,表明自己早就放棄了鎮北侯府的世子之爭,晉王若還是緊追不放,真鬧將起來,這種趕盡殺絕的名聲恐怕也不好聽。
況本朝贅婿是一律不能參加科考的,他既不能讀書科考,進入仕途之路已絕,又入贅商家,想來在晉王眼中,恐怕一輩子也就只能做個洛陽城裡的商戶,圖個安穩日子罷了。
獨獨只有跟隨三皇子駐守燕雲十六州,大約才有重新出人頭地的希望。
別的路,竟是再行不通的了。
燕雲十六州乃是本朝與遼國之間的天然屏障,地形險要,長城要隘山海關,喜峰口,古北口,雁門關都在這一帶,是本朝抗擊遼國重要的軍事防禦線。
三皇子在諸皇子中並不算受寵,既不似太子備位東宮,是為國之儲君,又不似二皇子一般有個受寵的貴妃之母,只為著他是養在皇后宮裡的,算是太子嫡系,當初才能受封燕王,被派駐藩燕雲十六州。
遼國這幾年蠢蠢欲動,總有小股騎兵前往各關口擾民。時不時與本朝大軍短兵相接,自三皇子駐守幽州,便常年練兵,隨時準備對抗遼國鐵騎,如今也算是用人之際。
二人多年默契,三皇子便不再提夏景行幾時隨他去幽州,只問起一事:“你家裡那位……知不知道你的身份來歷?”
夏景行一捂腦袋,慘叫一聲,就恨不得扔下酒壺跑。
——這事兒原來想著沒必要,夏芍藥與長安權貴並無一點干係。如今瞧來,似乎……也不是那麼保險了。
似乎,還真是他慮事不周了。
一開始並非刻意隱瞞,如今再開口,便有幾分難了。
三皇子笑吟吟看著他為難,還替他亂出餿主意:“要不我派幾個人將你家裡那位綁架了,你再來個英雄救美,順便將身世告之?”
“你當寫話本子呢?!”這一位的玩心還真是不減當年。
夏景行連連求饒:“算我求您了殿下,您大人大量,千萬別來這一出,不然就更難收拾了。”兩個人好不容易漸入佳境,他還盼著自己來年抱個大胖小子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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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提夏景行如何煩惱自己的身世過往,要如何才能攤開在夏芍藥面前。
卻說夏景行前腳出了門,後腳鋪子裡的夥計便來報信,說是今日燕王府的大管事被何家兄妹迎進了何娉婷的鋪子裡。
夏芍藥這些日子就盯著各權貴別院的動靜,專門派了夥計在外面守著,就怕被何家捷足先登。
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。
夏景行那日喝酒回來,只顧著與她親熱了,哪裡還記得要告訴她一聲,燕王府所需要的芍藥花已經定了下來,倒害夏芍藥這會兒緊張起來。
她立刻便收拾了出門,坐了馬車往花市而去,到得自家鋪子門前,與掌櫃的說了兩句話,得知燕王府的管事還沒從裡面出來呢,她連自家鋪子也不進,抬腳就進了何娉婷的鋪子。
何家鋪子裡的夥計早將夏芍藥這張臉認熟了,她在人家店裡蹭吃蹭喝好幾日,店裡的夥計暗地裡都議論過一陣子。
今日見她進門,機靈些的就往二樓跑,想要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