兒子,以後這偌大的家產算是有了繼承人,夏老三倒跟兒子嘆一句:“真是老天也不幫咱們啊!”不然自家裡豈不是要發一大注財?!
還得收拾心情去參加夏南天長孫的滿月酒,真是想想也讓人沮喪。
夏芍藥洗三的時候沒請何娉婷,她是隔得幾日上門來才知道生了,闖進月房裡看到這小人兒,孩子已經褪去了孃胎裡紅通通皺巴巴的面板,逐漸白淨,瞧著粉雕玉琢十分可愛,頓時愛不釋手,抱了好大一會子。正趕上小傢伙送水火,拉了一泡大的,倒將她嚇的差點把孩子丟出去,“他……他他竟然拉了……”
房裡奶孃丫環全都笑出聲來,夏芍藥都給逗樂了,“他也是人啊,吃了難道不拉?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他這麼小……”
何娉婷還真沒見過這麼小的幼兒,抱在懷裡還沒有真切的體會覺得這是個人,只當是個小玩意兒,親眼見證過了小傢伙五穀輪迴,總算是有了真實感。
有了這段經歷,夏家滿月也向何家下了帖子,何太太便推說頭疼,不往夏家去,還朝閨女使眼色:人家兒子都生了,讓你哥哥歇了那點子心思吧?!
她自己一雙兒女婚事還沒定下,聽到人家家裡擺滿月酒,只覺刺心。
何家兄妹倆連同何老爺一起往夏家賀喜,何老爺見到夏南天怎麼瞧他都不順眼,這老小子大難不死,竟然當爺爺了?!
他一個連兒子都沒生出來的,最後竟然先做了爺爺,還有沒有天理了?!
夏家的滿月酒宴上,何老爺不但瞧著夏南天不順眼,就連自己兒子也瞧不順眼,只覺這小子怎麼瞧怎麼礙眼,生意做的好又有什麼用?連個媳婦兒也娶不來,孫子也還摸不著邊,真是夠讓人堵心的。
一不留神,他就喝醉了。
夏芍藥一個月子出來,人倒是豐腴了不少,不似從前單薄的似風一刮就要跑了,她在給夏景行的信裡重點描述了兒子的胖,怕他不信,還特意親自給兒子畫了幅小像,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,“我好像胖了一點呢。”也不想想自己那愁人的畫技,想著等夏景行回來,她應該瘦下來了。
身邊的四個大丫環就沒一個覺得她畫的哥兒逼真的,拼命勸她:“姑娘別寄了吧?”你寄這麼個黑糊糊的東西,知道的是你畫的哥兒,不知道的當這是什麼呢?
哪知道等收到夏景行的回信,這幾個丫環都傻眼了。
夏景行在信裡報捷,說自己最近立了功,瞧見兒子的畫像就知道了必是個白白胖胖的孩子,(不然能佔那麼大坨地方?)又重點誇讚了夏芍藥的畫技有進步,都能畫出兒子了,聽到她長肉了他就放心了。
這是……在誇姑娘的畫技?
幾個丫環是親眼看過夏芍藥畫的哥兒的小像的,傳閱了半日都沒瞧出來那墨團團跟她們家的胖哥兒有什麼關聯,沒想到隔著千里路,姑爺倒是瞧出來了這個白胖的孩子,頓時都跪倒在了姑爺的想象力與鑑賞能力之下,真是讓人歎為觀止!
——這是仗打的昏了頭,眼睛讓眼屎糊住嗎?
夏芍藥被畫技了得的丈夫在信裡誇了一番,心裡樂滋滋的,還跟素娥道:“夫君說了,我這不是工筆畫,這是寫意!寫意你懂不懂?”
素娥搖頭,一臉呆滯:“奴婢不懂!”反正她就是知道,姑娘畫的是真不像就對了!
夏芍藥被自己沒文化真可怕的丫環給打敗了,連寫意也不懂,還怎麼交流?
她覺得,還是自家夫君與自己乃是知音,抓起筆再寫家書,這才想起一件事兒來,“不對啊,咱們高興了這麼久,這小子的名字可還沒定下來呢。”
夏南天倒是擬了好多個,只夏芍藥一個都沒選中,父女倆為此僵持不下,多少年難得出現了分歧。
一個說他是祖父,自然該做祖父的來賜名,一個說她是當孃的,好容易才生下這個兔崽子,怎麼著也要有命名權。父女倆最後都沒決定下來,便將各自起好的名字都寫在一張紙上,隨家書寄了過去,就等著夏景行來決定。
夏景行才出了山海關砍完了遼人,回來一身的血跟汗,抓過家書拆開來看過,揉一把臉:“還不如讓我再去砍幾個遼人來的容易呢!”兒子的名字起什麼都沒關係,可是得罪了岳父或者媳婦兒就是大事了。
以前他們父女倆立場一致,從沒發生過讓他站隊的事情,倒也一家和樂。如今在兒子起名字的事情上出現了分歧,這就是要求他站隊了。
如果是在洛陽城,他自可以白天哄好了岳丈,晚上回房去在床上哄哄媳婦兒,就皆大歡喜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