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
親,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
第13部分

。他只好摸了摸鼻子,道:“呃,我好像喝多了,今次就先到此為止吧。小冕,手藝進步不少!”

距上次這麼不歡而散,倒是有些時日了。屈指算來,竟然已有七日。楚今朝因為煩惱段君銘的事,當時那股氣也早消了。他既然從未澄清過他與承宣帝的關係,也就怪不得別人會誤會。

楚今朝收回視線,雙手枕在腦後,懶懶地道:“段兄道這兒風景獨好,不過是因為能站得高看得遠。看得遠了,風景自然多些。風景多了,自然也好些。”

“多久會好嗎?這我可不贊成。那弱水三千風景多吧,如何又說只取一瓢飲?”

“那也是先有三千弱水,再取一瓢。若是原就只有一瓢,別無選擇,怕還是比不過從三千弱水裡選出的那一瓢的。”

段懷越撩袍在他身邊坐下,一隻胳膊搭在膝頭上,轉著手上的扇子玩。“眼前倒是風景三千無限好,可惜,近黃昏了……瞧楚兄這懶散模樣,莫非有什麼煩心事了,說來愚兄開心開心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☆、妖孽

剛討好完,如今見自己不生氣了,就又來撩撥?楚今朝沒好氣地睨了段懷越一眼。

他這一眼無所謂,那眉角處也不過一絲嗔責,卻是看得段懷越心頭髮癢。越與楚今朝相處,他就愈是覺得他真有那股子“麗色”。那偶爾不經意的風情流露就連他都有些異樣的感受,像是螞蟻爬過心頭,撓得癢癢的。如今就只這麼輕一蹙眉,便浮起嬌俏,也就越發相信他與穆玄景之間的秘情禁戀。他索性別過頭去,來個眼不見為淨,轉而去看那逐漸西沉的落日,想著剛才那句弱水三千。

塔頂風大,將他的衣帶吹了起來,飄到楚今朝眼前。段懷越的服飾穿著向來講究,無論黑色灰色還是藍色白色,莫不是以純色為底,看起來樸素低調。但細究去,領口袖口腰帶處莫不是華麗精緻的繡紋,衣服的剪裁樣式也絕對不是一般的做工。不止是大富,且絕對出自於大貴之家。

姓段。

“說起來,還真有件段兄該開心的事。”撿起落在臉上的腰帶,楚今朝拿手摸著那白底邊上以月白繡線繡著的雲紋圖案,緩緩地道:“今日早朝上,皇上任命段丞相為秋試主考官。”

早朝上聽到這個決議時,楚今朝站在龍椅階下,面上無波,心底卻咬碎了滿口銀牙,罵了段君銘上數三代祖宗。開朝第一場科試,是皇帝培植人才勢力的最好時機,他竟然拱手相讓,讓給丞相當。殊不知,到時候天下仕子,皆成段啟慧的門生。段啟慧權傾朝野,其子亦手握重兵,到時候想拉他下臺,易如反掌。

段懷越挑了挑眉,回頭來俯視著身邊那張清秀的臉,淡淡然地,看不出情緒。夕陽如金,薄薄地罩了他一層,面鑲暖色,總能看出平日清秀底下的一絲嬌俏。

段懷越最喜看他這時候的模樣,總覺得這才不枉他“禍國男色”之名。明明言談舉止都是男人,但卻不知為何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股勾人的女味兒,不似宮中太監的不男不女,更別提那小倌館的粉味做作,彷彿生就這種宜男宜女的面相與氣質。

妖孽啊!段懷越心中想著,明明容貌相去甚遠,竟然越看越美,近來甚至覺得風姿絲毫不輸於以男勝女美著稱的段懷瑾。莫非那前朝穆玄景也是看到了他這時候的模樣,才被他的“妖孽”所迷?又或者,難道自己其實也好男色,故看男人的眼光不同?哪日把他與段懷瑾放在一起比對一下,不知誰勝誰負?

心中隨便漫想著,面上不自覺地露出微笑,開口回答他剛才的話語。“楚兄為何以為愚兄聽到這訊息會開心?愚兄南來北往,走的是‘士農工商’裡最底層的商路。天下仕子出自哪家門生,跟愚兄有甚相關?還是說,楚兄能幫忙在其中指點出一條生財之道?”

這戲演的還真是敬業。楚今朝笑答道:“百無一用是書生,我能有什麼生財之道。倒是段丞相為秋試主考官,屆時天下仕子自然皆出段丞相之門。段兄與丞相同姓算同宗,所謂與有榮焉,怎麼不是個開心事兒?”

段懷越灑開扇子,故作風流地搖了搖,道:“跟丞相同個姓有什麼了不起的?愚兄還姓了這大中國的國姓呢,說不得還能攀得個皇親國戚,也沒贏了楚兄多少尊敬。我要那個‘與有榮焉’做什麼?”語畢,甚覺遺憾地帶了點哀怨。

這意思是,若沒他的尊敬,連皇親國戚也不屑了?楚今朝低低地笑了笑,丟開他的腰帶,也撐起了身子,與他並排而坐。望了望遠處飄渺的青峰,餘暉漫天。近處鳥在枝頭嘰喳著,呼兒喚女地歸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