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被他這一吼,不但沒有嚇退,反而更憤怒地朝他揮灑“暗器”。那人也當真厲害,揮著一件衣服,竟然樣樣不落地全都兜在了裡面,再也沒被攻擊到。
眾人見他功夫了得,舉著棍子一擁而上。那人則一抖衣服,將先前兜起的菜葉雞蛋石頭土塊一起送還了回去,緊接著一甩衣服,一圈人全被他狠狠地賞了一個大耳光,火辣辣地眼淚鼻涕一齊留下來。最後,他依然氣惱地再一掃腿過去,將所有人都橫掃在地。
末了,還不解氣地越過已經橫七豎八躺一地的人,將後面縮成一團的人也一個不落地或揍或拐,或踢或掃,全部打得趴下,一個沒饒過。
在一眾哼哼卿卿中,他脫下自己身上被起初雞蛋弄髒的外套,狠狠地往地上一摔,吼道:“瞎了你們的狗眼!”
他邊嚷著,回頭望了一眼楚今朝逃跑的方向,咬牙恨恨地又“哼”了一聲,道:“數三聲,給我滾出來!”
作者有話要說: 擦擦擦,我把沙發擦得乾乾淨淨,繼續等待來坐沙發的人^…^
☆、羞辱
楚今朝自然不會傻得乖乖出去自投羅網,他藉著夜色和房屋的掩護,靜默在原地,屏住呼吸,一動不動。
那人數了三聲沒反應,又細聽一會,沒什麼動靜,以為楚今朝去的遠了,最後啐了兩口,不甘心地離去。
躲在暗處的楚今朝被他的“飛眼”哼得忍不住縮了縮脖子。真不知是運氣好,還是不好,竟然撞到個會武功的蠻牛大漢。夜裡光線暗,他沒有看清那人的長相,卻將他的招式動作都看得一清二楚。但是,他有些疑惑,這人武功如此了得,怎會來被他一擊得手,一撞就撞倒在地了?
無論如何,是自己理虧。但明哲保身,他也是迫不得已。那人不過被誤打兩下,老百姓弄清楚了,自然會放過他。但換做是他就不一樣了。說不得,真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。
探頭望了望皇城方向,那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幕之中,先前自稱“在下”又笑容可掬的燈籠少年也早不知道什麼時候沒影子了,但隱在黑暗中的,無聲無息。
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。
第二日上朝,段君銘言出必行,寬大為懷地收回了對楚今朝的追緝之令,還親封了他的官位,親賜他官帽朝服。此舉不僅讓楚今朝消除了昨日升起的淡淡猜疑,也贏得百官誠服。但緊接著的事態卻急轉而下,讓所有人都不滿了起來。
段君銘端坐在金漆龍椅上,面帶微笑地道:“楚卿這前朝國色,天下向來只聞其名,不見其人,想必眾愛卿也都和朕一般好奇,想知道他究竟是如何的天姿風采。不如這樣,楚卿,日後早朝,你都跟著來吧。過來,站在這兒,抬起頭來,讓眾愛卿都好好欣賞欣賞。”
他一言既出,金鑾殿上向來噤聲斂氣的百官,也不由得爆出幾聲笑來。
楚今朝閉了閉眼,不理會滿朝譁然,跪謝隆恩。按照段君銘的指示,站在龍座的臺階下、帷簾帳外,面朝百官,當個金鑾殿上的活擺設。
這個地方他其實並不陌生。當初承宣帝在位時,因為喜愛他,賜他以翰林院修撰的身份參加早朝。那時候,他就是站在這兒。段君銘不知從哪裡知道了,看來是想將他的“官復原職”貫徹到底了。只是,一恩寵,一羞辱,手段同,目的卻堪比雲與泥。
可惜,楚今朝實在不足以當個活擺設。百官短短地譏諷嘲笑過後,馬上注意到另一層意思:楚今朝每日都會參與早朝。
這可不行!
當即就有人站出來呈奏反對:“皇上,昔楚今朝妖言魅惑承宣、擾亂朝綱,天下百姓怨聲載道,其罪罄竹難書,傾海難滌。今皇上寬大為懷饒他不死,還讓他官復原職,足顯皇恩浩蕩,實不再需其他表示。且翰林修撰並無資格在金鑾殿上議政。前朝之鑑,皇上萬萬不可為此一人而罔顧朝綱。”
段君銘不以為然地道:“朕何時說過要他參與殿上議政?朕是為諸愛卿擺個花瓶觀賞,也給朕擺面鏡子。看著楚今朝,也能警醒朕,思那大興朝是怎麼毀在穆玄景手裡。這天下初定,總有些愚昧之人認為朕是犯上作亂。卻不知穆玄景無能,大興朝無能,方有楚今朝能禍國殃民。朕倒要讓天下看看,如今朕也有楚今朝在朝,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也傾了朕的天下!”
他說到最後,雖是不經意,卻也意氣激昂,揮手言語間,已將君王志表露無疑。殿上眾人無不受到感染,立時跪下高呼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,大中朝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
這聲音一波一波地傳出去,一聲高過一聲,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