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加上南浦雲的智計,她也的確無法及時應對,因此,無法顧及所有人——至少,她就不可能保護許遠巡。
這一場鬥智鬥勇到最後,居然還是以一場喜劇作為結束。段懷璧與霍穎光被藏在天牢裡,據說找到他們時,他倆正打得熱烈。救援的官員到來了,他們反而嫌礙事,嚷著等打完這一場再說。多日的牢獄之災,不見天日,兩人都是蒼白憔悴,落魄不堪,偏偏還都生龍活虎,你一拳我一掌,打得虎虎生風,惹得眾將士忍俊不禁。
南浦雲當下是面無表情,全然無視那輕易就能取走他性命的拳風掌風,直接走進了他們的戰圈。霍穎光一看到他,立刻就收拳不敢打了,轉身就走。段懷璧見霍穎光走了,一時還不服氣,喊著要再來打。南浦雲在她身後溫吞一句道:“回家淨個身了再來打,好不?”段懷璧也就只好作罷。
只是啊,只是,段懷璧回家之後有沒有再出來找霍穎光打完這場架,這個……這個就得問南侯府的人了。
楚今朝聽到這些傳言時,正與段懷越在酒樓一角喝酒。樓下的客人正笑談著這不知從哪裡流傳出來的笑言,引得酒客們大笑連連,笑段懷璧潑辣,笑南浦雲被妻子欺壓得頭都抬不起來。就連段懷越都掩在摺扇後面偷笑不已。
楚今朝也送一杯酒置唇邊,笑一笑,不予理會。被妻子欺壓?她可不認為南浦雲是能被妻子欺壓的人。他手無縛雞之力,溫吞一句,軟綿綿的,正好以柔克剛。段懷璧根本就沒有半分力氣使得出來。
段君銘分明是坑了自己妹妹。
才這麼想著,就看到樓下有侯府的轎子經過,走在前頭的正是段懷璧的丫鬟小影。段懷璧什麼時候出門還需要坐轎子了?
段懷越顯然也看到了,笑得更歡。
楚今朝見他笑得歡,好心問了一句,道:“南浦軍師有找段兄嗎?”
段懷璧與霍穎光都是她以段懷越為誘餌而抓起來的,南浦雲救出了他們倆,沒道理會將這個“罪魁禍首”放任自由。
段懷越不屑一顧道:“想要打聽我的身份,也要看他們有沒有那個資格。”霍穎光獲救後,倒是還不死心地要問他的來歷。他說是皇上的護衛,霍穎光又算不信又能怎樣?
既然說到了這裡,楚今朝也就順水推舟地又問了問,他到底是什麼級別的護衛,為何連段君銘都使不動他?
段懷越居然還一副深不可測的模樣,叫她猜。
楚今朝心裡直想發笑,道:“陛下身邊的護衛,最高的我只知道沈遲。但沈護衛明顯沒有段兄的特權。而且……我又想到了空白聖旨。我若猜出來了,段兄果真能幫我討來一張空白聖旨?”
段懷越搖著摺扇,自信滿滿:“當然。”
很好,將來定要討回這張空白聖旨。楚今朝笑了一笑,又道:“能隨口篤定許下空白聖旨的承諾,我真是不敢猜第二個人。段兄若真是,該多好?”
段懷越挑挑眉,道:“如何好?”
楚今朝垂眸思索好半晌,方才慢慢地道:“有個皇帝做兄弟,如何不好?”
段懷越道:“難道有個皇帝做情人,還不如做兄弟嗎?”
楚今朝臉一紅,有些不大自在,端起酒杯轉頭望著窗外。
她和段君銘能說是情人嗎?當然是不能算的。但是,若加上段懷越呢?
有時候她真的很好奇,段君銘是怎麼能若無其事地以段懷越的身份跟她往來。
而且,段君銘為何到現在了還要以段懷越的身份出現在她身邊?如果說是為了試探段懷璧與霍穎光的事,如今已經水落石出。那以後,他應該也不會出現了吧?
不知為何,想到這一層,心裡居然有著淡淡的惆悵。偶爾,她會想,段懷越的出現,或許是段君銘對她做的最仁慈的一件事了。只以平常身份出現的段懷越,小氣任性又彆扭,卻又讓人覺得親切可愛。他是她難得的朋友,就算不交心,卻也能算上知己。她滿腹志向除了他還沒向別人提過,他一邊嘲笑她沒事找苦吃要去建功立業,但一邊給她幫助的也是他。他能聽進去她說的所有的話,不計較身份地位,就算再生氣也不會認為是忤逆冒犯。儘管有時候惹惱了他,他會以段君銘的身份報復回來,但是,是段懷越時,反而是她是主導。
真是好利用的一個身份。
如果他不再出現了,她想,她會想念他的,至少也一定會想念他的虛心聽諫。
不過,她需要他的日子也不多了。手無寸鐵任人宰殺的日子,就要結束了。
牆頭風鈴輕動,楚今朝警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