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!
只是,沒來得及等到喬少光和霍穎光的訊息,第二天,南江一封加急的奏摺,讓他再一次不顧一切地拋開盛京,南下南江。
南江嶺州下屬宜縣、平康、常昌三縣發生人民暴動,挾持縣官,嶺州刺史不敢輕易動用地方兵,因此急奏請示。
改朝換代時總是不時會有小規模人民暴動,企圖反什麼復什麼,老一套了,不成氣候,他一點兒都沒放在心上,授權下去酌情處理就行了。但是,真正讓他擔心的是,宜縣離楚今朝上次奏摺裡報告的地方極近,他早將她的行程都連成了線,往下延伸,就是宜縣。
若那場暴亂與她有關……
他不敢設想。
就算與她無關,以她那以天下為己任的想法,聽說那裡出現暴亂,她若不去那裡,真是太陽都要打西邊出來了。
他很想說點笑話讓自己開心一下,但是無奈,笑不起來。他連人馬都來不及點,只留了一道聖旨把政事先交代給了徐太后、段啟慧和裴向之後,即刻就翻上馬背出宮往南直下而去。
晝夜不息快馬加鞭連跑三日,到達嶺州時,他幾乎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嶺州刺史梁頤軒沒想到一道奏摺上去居然引來皇帝親自駕臨,死活不信這風塵僕僕滿面狼狽的會是本當遠在京城的皇帝。段君銘冷靜一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確太唐突了,且不說要讓梁頤軒相信他是皇帝很困難,單說就說他相信了,他孤身一人在這裡,那也是危險至極。
當下,他就放棄了,改用令牌證明是自己是皇上派來調查嶺州暴亂的欽差。梁頤軒將信將疑,將情形大致講述了一邊。段君銘聽的不耐煩,搖手打斷他道:“這個稍後再說,朕且問你,巡工御史楚今朝楚大人可有到過這裡?”
梁頤軒聽他開口閉口又是“朕”,心中起疑,又聽他這一問,頓時額頂都開始冒汗了,道:“到……到過。”
“現在他人呢?”
“在宜縣。”
這個人民暴動,正是由楚今朝引起。
宜縣地處南江之北,與平康、曲靖成三角之勢,是南方有名的魚米之鄉、富庶之地,也是當初承宣帝規劃南北河運裡最關鍵一段。
但是,自古以來,最不願做出改變的總是那些既得利益者。宜縣依著南江已是南方大鎮,鎮裡多是商人往來,本來應該很樂意看到南北相通。但是,他們樂意的只是看到,並不是樂意自己需要放開手中掙錢的生意而去拿起鐵鍁開河挖路。
楚今朝到來後,先是考察以前的河段,但早就已經又重新被填平了。承宣末年農民起義多數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填平那些河溝,以表示對朝廷的不滿。因此,楚今朝不敢輕舉妄動,只是深入民情去了解他們的意見看法。
誰知,當他們知道了她就是楚今朝,知道了她此行就是有意重開河運,頓時不滿起來,紛紛抗議。百姓一旦眾怒起來,後果無可預料。楚今朝本來很努力地想讓他們明白開運河有益無害,但過去的傷痛讓他們絲毫聽不進去。楚今朝無奈只得退讓再尋他法,誰知當地一些有錢有勢的巨賈為了免除後患,居然起了心一不做二不休,想幹脆製造意外暗殺了她。
這一下,就惹出了事。楚今朝身邊是有段懷真的一百暗刺隨身的,她遇險,他們自然出手。這一出手,雙方的鬥爭就激烈了起來。所謂法不責眾,動手的巨賈見事情敗露,為了免除責任,就煽動其他人一起反抗起來,因此範圍越拉越廣,一直波及了周邊的平康和曲靖。
“楚卿,你可真是能耐啊!”走哪兒哪兒就有人要殺她,難為她居然還走了兩年多才鬧出了大事。
段君銘再見到楚今朝時,真是氣得恨不得大打她三百大板才能出氣。
楚今朝聽到聲音,從簡易的桌案上抬起頭來。段君銘正彎著腰鑽進這隱蔽的破草棚。進來後,一時還不敢站直身子,依然縮著身子,就怕一不留神就把天花板捅了個窟窿,他的頭就伸到外面曬太陽去了。
楚今朝眨眨眼,有些不敢相信。再眨眨眼,那人還是好好地站在面前,一副雖然很生氣卻又很無奈的表情。
她忽然覺得頭重腳輕,有些眼暈了。
作者有話要說:
☆、索情
“陛下……”
除了這兩個字,她說不出來別的。想問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,想問他來幹什麼,太意外的驚訝讓她什麼都沒辦法問,甚至什麼都沒辦法想。
見到她難得的傻呆呆,他滿懷的氣惱與怨懟早在不知什麼時候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,不知不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