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句老話說的就是怕什麼來什麼,旱了一年的天,在這個糧食成熟的關鍵季節,開始沒完沒了的下起了連天雨。當初他們一大隊挖水渠的時候,因為掙不上第一,就求了一個好字,不怕麻煩的把排水問題也考慮了進去。所以雨水雖然勤,但是一大隊的地,一點都沒淹著。
而二大隊和六大隊,這才過幾個月啊,又因為水渠的事兒幹起來的。不過之前是因為不讓他們通水,現在卻是因為他們放水太多!當時二大隊就想著爭第一了,根本就沒考慮回水和排水的問題,後來六隊又把水道給接走了,現在二大隊的排水就都順著水渠淌六大隊去了。
六大隊地勢本來就低,現在這些水都淹到了田裡,因為村子更低,弄的他們想排水都沒地方排。上游又一直源源不斷的往下放水,六大隊就又想了個損招,直接把水渠給截開了,水就又重新灌回了二大隊的地裡。
兩個大隊之前就有仇兒,又沒人肯退讓一步,要不是領導去的及時,兩隊又得打起來。
現在六大隊基本是絕產了,二大隊損失也不可估量,但現在正值多事之秋,領導也倒不出空來收拾他們,暫且就先記下了,一切都等秋後算賬。
本以為等等早晚會停,可十多天過去了,天空依舊沒有放晴的意思。在這樣下去,用不上一個星期,地裡就會顆粒無收。
領導班子商議後決定,冒雨收割,能搶回來多少是多少。家家戶戶都燒大炕,稻子收割後人工烘乾。抗澇搶收,是要男女老少齊上陣的,田恬也得重新拿起鐮刀來幹農活。
不同於田恬的苦大仇深,王英蘭終於找到了證明自己的機會!胡軍給她開的那些膏藥非常的好使,用過一陣後胳膊不說恢復如初,但也差不多了。可因為工作已經調動,也考慮到她後期修養的問題,領導一直不批准她再回到勞動第一線上。
王英蘭這種人,把榮譽看的比命都重要,無法證明自己的價值,真是比殺了她都難受。所以她想透過這次的搶收,讓領導看到她已經康復,完全可以適應原先的勞動強度。
高原收到搶收命令的那一刻,腦子裡就在想田恬該怎麼辦,因為命令來的太急,一時還真沒什麼好辦法。這種關鍵時刻,裝病更是不可行,全民皆兵的時候出狀況,就算是真的領導也不會有什麼好印象。
所以為了照顧田恬,高原主動申請跟著大家夥兒一起搶收,其實按他的能力,支書更想讓他幫著分工管理。
第39章
小雨連綿不斷,讓原本已見乾爽的田池又變得泥濘不堪,不少秧苗被雨澆的已經彎腰,大大增加了收割的難度。
如果正常安排的話,應該是一個小隊負責多少地,一人負責多少塊田池。但如果這麼分配,就田恬這樣的,就得像禿頭上明擺著的蝨子一樣,一下就得被人抓到落後的典型。
所以兩人一組,高原和田恬一起,分配完畢後,大家就迅速的投入到了搶收之中。
農活本來就不好乾,下雨又澆的大家睜不開眼睛,視線的別的不好,腳下還是深一腳淺一腳的,大家全憑著經驗機械的運動著。但田恬又沒經驗又沒技巧,捂扯半天雖說也收割了一些,但和其他人一比,就和原地打轉一樣。
大環境的氣氛特別能感染人心,大家都焦急的和時間搶收成,田恬也有了多收一把稻,興許就能多分一粒米的覺悟。換以前誰會去在乎一粒大米,但幾個月只處在餓不死的狀態下,她終於明白了什麼叫粒粒皆辛苦。
不過體能這東西,不是你一著急,就能像小宇宙燃燒一樣,瞬間變身為超人的。平常不努力,關鍵的時候就別指望能不掉鏈子。
田恬儘可能的手腳麻利一些,卻發現自己和高原碰頭兒了,她還以為自己的速度加快了呢。抬頭一看,一塊池子裡的稻子自己也就收了五分之一,剩下的高原已經全部割完。
高原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,說道:“你自己小心點兒,一下下穩紮穩打的幹,剛才二小隊那頭有個同志就因為太心急,鐮刀把大腿割了個口子。你彆著急,能幹多少是多少,這點兒地我一個人就行。”
明明就是倆人分組,他就算行,也沒必要去替別人買單。分組的時候,是自由組合的,大家都選平常和自己要好的,或者像胡軍那樣能幹的勞動標兵。高原主動說和她一組的時候,她就知道他是想照顧自己,她當時還暗暗高興來著。可真到這個時候了,心裡又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了,酸甜苦辣都有了!要承認自己是個拖後腿的,這種感覺還真是不太好受。
這塊地收完了,高原先跳到田埂上,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