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那個被叉的凸起來的鐵盒子,突然覺得後脖子涼颼颼的,也察覺到自己一時嘴賤觸雷了。可有什麼辦法,剛才氣氛實在是太好了,田恬那麼軟膩膩可愛愛的,他心口一熱就一時沒控制住,心裡的話順嘴就吐露出去了。
高原就一點最好,嘴好態度佳,跟別人他是陰一套陽一套口蜜腹劍,但是跟田恬,他是由內而外的心服口服。這丫頭講理,什麼都明白也什麼都懂,但就是不聽人勸,撒起潑來真是夠人喝一壺的。
他趕緊把她剛才是剩下的半瓶水果罐頭放在石椅上,又把軍用大衣給她,揮揮手連忙說再見。
“我趕緊去招待所了,太晚不好借廚房了,晚上等我來吃飯。”
看一向穩重溫文的高原,跟火燎屁股一樣的一溜煙的跑了,田恬真是又好氣又好笑。她是沒真跟他生氣,但也沒打算就這麼饒了他,既然他現在不想談,就暫時先攢著,以後一起收拾他。
田恬回班級看大家彩排,之前其實就已經練的很成熟了,所以也沒什麼錯處可挑的。
之前同學們都在緊張明天演出的事情,現在又都一肚子好奇田恬的這位‘朋友’,特別是王建軍,見她進來,嘲笑十足的‘哈’了一聲。
田恬這人別看心性歪又很中二,但是人就有屬於自己的閃光點,她唯一的優點就是還算拎得清。她好容易才從農村掙巴出來,學校裡雖然也苦,但只要想想插隊那兩年裡,這些不過就是灑灑水而已。別人就用鼻子哼哼一聲,還能有當初被P鬥時,紅小兵拿著鞋底子邊抽邊罵厲害麼!
高原費勁巴拉的好容易幫她把檔案漂白了,她要不知道輕重的跑出去瞎嘚瑟,再被人扒出來黑歷史,那不是妥妥的老壽星上吊嫌命長麼。
當然,她的隱忍,成功的贏得了大家的尊重,都覺得她是個性情不錯(大霧)又不計較的好同志。這樣一來,反倒沒人再好意思去追問她高原的事情了。
但欒月和田恬關係一直不錯,大家解散後,她一臉八卦的坐了過來。用胳膊懟了懟田恬,還一臉曖昧的問:“這位就是經常跟你通訊的那個高同志?”
田恬給了她個明知故問的表情,欒月又說道:“說句你不愛聽的啊,這位實在是太一般了,配你有點不夠。”
田恬知道這妞嘴直心快的毛病,沒什麼壞心眼子,而且她也比較有分寸,不是跟誰都瞎胡沁的那種大嘴巴。是真拿她當朋友了,這才說兩句心裡話。
“一個鍋配一個蓋,合不合適啊,只有自己知道。有時候和一個人的相遇,並不是看對方的條件合不合適,而是看和他在什麼合適的條件下相遇的。我們倆,就是在最對的時間裡,遇到了本來會錯過,卻又被緣分牽引著相遇到了一起。”
田恬長的好看,不需要一再的強調了,此刻夕陽的餘暉打在她充滿幸福的笑顏上,她整個人如同發光體一般,吸引著人們的眼光。
當然了,這時候只有田恬和欒月兩個人了,直女癌晚期患者欒月,表示欣賞不了她的美。充其量只是感嘆了一下,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,那位高同志,真的除了高點,就沒什麼出眾的地方了。
之前吃剩的牛肉罐頭,被高原拿回去做湯了,還剩半瓶水果罐頭,甜甜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,說:“這是他給我帶的吃的,你要是不嫌棄我,也吃點吧。”
沒經歷過饑荒的人,很難能去理解一個人為什麼會好意思把吃剩的東西,再拿出來與人分享。換個說法吧,大家就會容易理解的多,這半瓶水果罐頭,在現在來說,就跟滿滿一桌子各地名菜一樣,豐盛的讓人想哭。
而且之前倆人也分享過食物,她又知道田恬特別的愛乾淨,她自己也不是什麼特別講究的人。忙抱著罐頭瓶子點頭說,不嫌棄不嫌棄,這麼好的東西你還能想著我,絕壁是真愛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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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慶剛過沒多久,節日的喜慶還並未完全的退卻,就迎來了一個舉國哀悼的事情。
我們偉大的林主席,逝世了。
當城市上空的大喇叭響起時,很多人還不敢相信這是事實,當大家都醒過神兒的時候,全國哀聲一片。悲傷頓時逆流成河,就好像世界馬上就要毀滅,跟天塌了一樣。
田恬也很崇拜敬佩主席,有勇有謀,小米加步…槍趕跑了聯軍侵略,還建立了新的國家。但她的敬仰是理智的,不論是貧窮還是富貴,誰都免不了要經歷生老病死,頂多是感嘆一位偉人的隕落。
不過別人顯然沒她這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