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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部分

人,只能讓田恬假裝無意間發現了這條通往山腹的密道。

深山裡雖然也遭災,但因為從來沒有人進入,還是有不少可吃的東西,算是緩解了X兵團下屬這些大隊村民的缺糧困境。這上上下下,就是幾千條人命啊,而就這一條,讓田恬立了個個人二等功。加上之前她‘創作’的那兩首膾炙人口的歌曲,又是高中畢業的高學歷,完全符合工農兵錄取的要求。

前兩年只有南方兩省創辦了工人大學,不限制學歷,從有實踐經驗的工人和農民種選拔。進修畢業後,從哪來的再回哪去,只是身份從普通工人變成了幹部。

可是今年,上面批文,決定恢復考試製度,而且是首都最好的兩所大學重新招生。在正治條件合格的情況下,高文憑是優先錄取的,透過文化考核,分科班、進修班和普通班,最低要求小學畢業。畢業後即可確定幹部身份,按相應的學位,分配到各地有需要的地方。

這樣沒有接受過任何正規教育的高原,就沒有根正苗紅的工農優勢了,稽核初期就被刷下來了。而田恬,卻非常戲劇性的,因為她是那兩首歌的作者,而被錄取了。

得知能離開鄉下返程,還能去首都上學,吃上供應糧,田恬都高興瘋了。她本來就不是心思細膩的人,又被突如其來的喜訊衝昏了頭腦,倒是一時沒照顧到高原的情緒。

其實剛開始下來通知的時候,高原是皺眉,可也沒什麼太多的想法,時不待人罷了。要是真想去,只要支書這條線不斷,明年改下檔案,添上小學畢業,他還是一樣能去。

但自從錄取通知書下達後,田恬對他若即若離的態度,讓他特別的不是心思。

高原這人,本來就小心眼兒又心思重,不禁就想的多了些。她這樣的千金大小姐,就算落魄了,也都是鼻孔朝上,為何卻答應和他這樣的泥腿子交往?為糧食?還是為了利用他達到返城的目的?

高原有些執拗了。

但顯然,田恬並沒有察覺到高原的這些想法,依舊只顧沉浸在喜悅中。

“這件幹活的衣服不要了,鞋子也不要了,這被子也被火炕烙的一股柴火味兒,也不要了。可算是要和這種悲慘生活說beybey了,這些痛苦的記憶誰還要帶著它們,都填灶坑燒了,我要和它們say goodbey。”

呵呵,那我呢,怕是也在你beybey的行列中吧!高原就靜靜的看著她,從頭到尾,田恬一直亢奮的說這弄那,就是沒給他一個眼神。

其實也不像高原想的那樣,心存利用的想法,也並不是想甩了他。只是突然得知能回到相對於正常的生活環境,她一時被興奮衝昏了頭,本身又不是多細心的人,這才忽略了高原。

現在是高原鑽到牛角尖了,一門心思的認為田恬一開始就沒存好心,其實如果他能主動上前找她說話引起她的注意力,自然就能發現事實並不像他想的那樣。

田恬興高采烈,高原的黯然退場,直到她要去報道的前幾天,高原這才說要給她做頓好吃的,算是踐行。

越到要走的這一天,田恬的心反而平靜下來了,她這一走,和高原就算分隔兩地了。很多人都說異地戀沒有好結果,但倆人也算同甘共苦過來的,她對彼此還是很有信心的。

以前她總覺得和高原的成長環境差很多,倆人並不適合,但一起經歷了這麼多風風雨雨,說是生死劫難也不為過。她現在無比的篤定,比高原好的人不難找,但像他一樣對自己這麼好的,再難有第二個。什麼差距啊,還是差異啊,加起來也抵不過這一個‘好’字。就算村,也是對他最好的那個;就算土,也是對她最好的那個;沒有共同語言,也依舊是對她最好的那個,就這一點,她就沒什麼可猶豫的了。

她知道此次走出農村,會見識到更寬闊的視野,也會接觸很多優秀的人,但她心裡卻已經認定了高原。

想到這裡,她把自己的枕頭拆開,從裡面拿出一隻金鑲玉的長命鎖。記憶裡,這個鎖是田恬從小帶到大的,上面刻著她出生的時辰和一個田字。後來大清算開始,這種資本主義腐蝕人心的東西不讓帶,田家人也還是讓她收好貼身裝著。說是小時候她總是小病小病不斷,找人給算了後,用這個長命鎖壓著,要到十歲後才行。可過了十歲後,田家人還是讓她帶著,圖個心理安慰。

這個長命鎖的重要性,她以前跟高原說過,當時她還開玩笑的說,自己帶了一輩子的東西,意義非凡,以後就拿它當彩禮,給男方下定。相信這個東西給高原,他就會明白自己的心意了,就像以前一樣,算是下聘定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