錦衣人對拉丁文道:“把你估算的尺寸報出來。”
拉丁文仔細看了看,唰唰寫了幾個數字。又對錦衣人道:“那個……最後一個尺寸……沒法定……”
“那個就算了。”錦衣人笑得詭秘,“我本就是要著好玩的。”
景橫波不依了,“不行不行,你糊弄人啊,你一個護衛隨便看看,定的尺寸怎麼能準確?錯了可是人命關天!”
“我這護衛,天生一眼看尺寸的本領。”錦衣人道,“你可以試試。”
景橫波不信,連量了自己食指中指和腳丫子的尺寸,那拉丁文還真報得一口不差。
景橫波無奈,一抬頭看見穆先生從視窗躍了回來,便道:“你去哪了?怎麼忽然跑了出去?看見什麼不對嗎?”
“剛才有人混進了護衛隊伍,”穆先生道,“似乎是我影閣的某個敵人,我瞧著身形眼熟,就想搶先出手,不過還是給人跑了。”
景橫波挑挑眉,看他一眼,道:“現在的人,都越來越狡猾了。”
穆先生笑一笑,那邊錦衣人不耐煩地拍著細細的柳葉刀,道:“開始。”
“你控制不住力度,或者故意做手腳怎麼辦?”景橫波有點緊張。
她信自己的尺寸沒問題,卻信不過錦衣人人品。
“如果這是在我國內。”錦衣人淡淡地道,“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。”
“裝逼誰不會?”景橫波立即道,“如果不是你有人質在手,你現在已經是個閹人。”
錦衣人嘆口氣——這幾個女人到底從什麼地方來的?個個牙尖嘴利,毫無女子溫良賢淑教養,那地方的男人們,一定很倒黴。
“祈禱你的尺寸準確吧。”他道,“如果你報了八尺,實際上八尺一,我那多進去一分的匕首,正好要一條命。”
他掂起細如柳葉的匕首,走到那些銅錢前,正要出手,忽然道:“哎呀,忘了一件事。”
隨即他轉身從桌上拿了一條黑布,歉然對景橫波道:“先前蒙了你的眼睛,現在當然應該也蒙上我的眼睛,這才叫公平。”
景橫波默默嚥下一口血,決定在解救人質之後再和他鬥嘴或者暴打,不然這傢伙分分鐘報復的節奏。
錦衣人手一抬,面前中文奉上的盒子裡的柳葉刀,齊刷刷飛起,赫然也是多角度控物的節奏。
紫蕊在微微發抖,命運懸於一線,不能不緊張,卻咬牙不敢亂動,生怕亂動影響了水晶片的位置,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。
錦衣人出手。
手指連彈如撥絃。
咻一聲,電光一閃,“嚓”一下,水晶片破裂,柳葉刀釘在水晶片上,下面就是紫蕊受激顫動不休的眼球。
紫蕊“啊”一聲,一頭冷汗。
景橫波捏緊了手指。
錦衣人手指輕彈如逐羽,“咻咻咻咻”連聲,飛光白電,縱橫交錯,懸吊著的銅板被勁風帶動叮叮連響,伴隨著接連不斷的水晶片碎裂的啪啪之聲,和紫蕊無法控制的低低驚呼。
室內光芒飛掠,氣流浮沉,錦衣人烏髮微微散開,眉飛入鬢。而銅板水晶交擊聲響清脆如碎冰,音色俱美。
如果不是緊張擔憂著紫蕊的情形,景橫波都會覺得,這一幕亦如畫。
不過她沒心思欣賞,因為現在正是良機。
錦衣人蒙著眼睛,正全神貫注施展他的手段,他這種人無比驕傲,不會故意作弊失敗,甚至會盡力做得完美,不出問題還要追求最美的聲光電效果。
所以只有這時候,他是不可能再掌控全域性的。
景橫波和穆先生對視一眼。
兩人緊緊盯著錦衣人的飛刀,最後一柄刀,正咻地穿過最後一枚銅板,擊碎紫蕊大腿動脈上的水晶片。
碎片紛落的那一霎。
錦衣人正要微笑取下黑布。
景橫波忽然一揮手。
八枚柳葉飛刀寒光一閃各自飛起,分頭撲向室內的護衛們。
中文德文們十分警惕,立即揮刀。
但那些輕飄飄的飛刀,並沒有迎向他們的身體,只繞著他們衣角,嗖嗖飛行幾圈,嚓嚓幾響,地面飄下一些零落的衣裳碎片。
護衛們臉色一變。低頭看看自己,有的袖子少了半截,有的袍子斷了半邊,頭髮都少了一半,所有人原本十分整齊的衣裳,都被破壞了一半。
護衛們這下臉如死灰,比身體被砍掉一半還難看。
此時錦衣人也聽見風聲,一把拉下矇眼黑布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