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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6部分

生怕看見宮胤滾出來,他被自己綁住,雖然有助於他固定,但也失去了行動自由,弄不好就會壞事。

而那人飄飛著,不知道是故意逗弄,還是多少中了點毒,沒有很快追上,也沒有落下去,就在車後不遠吊著,這迫使她不得不驅馬狂奔,黑夜曠野之上,陌生地帶,完全不辨方向,也無法辨認方向。

這麼緊張的時刻,她居然忽然想起和宮胤初見,似也曾有馬車和奔馬,似也有他獨坐馬車之內,自己屁股向後落在馬上,還是被他趕出去的,兩年後情境重現,真不知道這預示著什麼。

難道是從哪幕開始,就從哪幕結束嗎……

這麼想的時候,她激靈靈打個寒戰,趕緊甩掉了腦中的想法。她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又在改變,在帝歌時初生牛犢不怕虎,出帝歌時一腔悲憤但心氣不滅,如今卻多了許多顧慮和不安,越向前走,勢力越大,心思越重。

到此時她忽有些理解了宮胤的心態,身在高位,揹負如山,每一步邁出都足跡重重,哪裡還有絲毫輕忽?

車輪忽然撞上一塊石頭,右側車輪發出令人心驚膽戰的一聲嘎吱大響,整個車身都猛地一震,她緊張得心跳都似乎停了,生怕下一瞬聽見人體撞在車壁上的聲音。

宮胤怎樣了?

馬車裡宮胤,在先前景橫波下車時,就已經醒了過來。

他心思被景橫波牽動,睡著也掛記著她,醒來發現自己被綁在座板上,就半直起身,看窗外動靜,正看見景橫波俯身去撕那人面具,而那人肩頭極其細微地一動。

想也沒想,一聲大喊衝口而出。

之後就是一聲砰,車頂大震,那聲重重撞擊聲險些撞裂他的心,生怕景橫波這一撞,哪處骨頭斷了。

馬車之後開始瘋跑,他並沒有試圖開啟車門,立即去救景橫波,一旦開了車門,景橫波注意力轉移,而他自己體力衰弱,一個抓不住她就會落馬被軋死。

他先就著車窗仔細看看外頭地形,先前他醒來時,已經看過四周。身為獨掌大權的國師,他熟知大荒六國八部所有地形,推斷出這裡大概是翡翠和易國交界處的碧野原,再往前就是天裂峽谷,易山瀑布,和屬於易國的易山。

隨即他發現馬車並不是亂跑,而是被那吊在車後的人,有意無意驅趕向峽谷方向。

那人到底要做什麼,他已經清楚了。

是了,殺人太露痕跡,很容易被查出來,驅車入峽谷,讓人自己摔死,是個好辦法。

他一眼看過便回頭,掙出手去夠座位下的繩子,馬車晃動不定,繩子滑到車廂邊緣,夠起來很艱難,手腕被繩索磨破,他卻並沒有找武器割斷繩子。

景橫波那個性子,自己本事不大,卻像母雞護崽一樣喜歡護住所有人,現在她認為他被固定,在車廂裡是安全的,如果他解開繩索,碰撞到馬車發出聲響,她就會緊張不安,她自己都九死一生了,再分神操心他,不出事也難。

好容易將繩索兜到手,他往後頸一摸,在發下摸出薄薄刀刃。

他身上隱秘武器還是有幾件的,換再多衣服也不會被發現。

刀將那個繩團截開,截成各自幾丈,這個繩團的一頭栓著鐵鉤,武人行走江湖,帶繩索和鏈條的鐵鉤,是爬高上山必備物品,但一個鐵鉤,還不夠。

車廂四角鑲鐵邊,他選靠近自己的部分撬下,一個固定好的桌子下端也是鐵的,也撬了。

刀削鐵如泥,將那些鐵質東西都撬下後,再捏合在一起,做成鉤形。

這需要運用真力,他體內永遠有一股真力保真元不失,非生死之境不可動用,他還在療傷期,擅自運用真氣會影響恢復,但此時他停也沒停,指掌覆冰雪,鐵鉤漸漸成形,再栓在繩頭。

如此炮製,湊齊四個鉤子,因為鐵不夠,最後一個只有三爪。

他一身大汗,臉色蒼白,這下真的快連解開繩索的勁都沒了。

繩索很結實,桐油泡過,摻了鐵絲,希望等下能撐住車子重量。

“砰。”又一聲撞響,車子下方開了一個洞,他趁機把車內原本的一些雜物重物,都往那洞裡扔去,儘量減輕車子的重量。

東西滾落在地,看起來像是漏下來的。

他稍稍喘息,將車門搭扣開啟,卻用根棍子先抵住,棍子上纏了繩索。

外頭景橫波並不知道就在這樣狂奔顛動之中,他迅速做好了這麼多事,她只是隱隱覺得不安,在黑暗中努力扭頭向後看,卻只看見沉沉的地平線,地平線那頭似乎有些巍巍的影子,離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