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給了我肚子一拳,差點打掉了我的孩兒,從此一去不回了。”那人嗚嗚嗚地哭。
商悅悅也要哭了,她開始覺得這姑娘比自己慘了。
“嗚嗚嗚頂著壓力,懷胎十月好容易生下那孩子,等那男人回來,等了很多年。”那人嗚嗚嗚地哭。
商悅悅有點糊塗了,這孩子到底是正在懷孕中,還是已經生下來了?聽這聲音,年紀不大啊。
“嗚嗚嗚吃了這麼多苦,那男人一回來就什麼都不計較了,馬上就爬上他的床了。不要臉,沒骨氣,嗚嗚嗚。”那人越哭越傷心。
商悅悅聽見“爬上他的床”,心中一跳,臉騰地一下紅了,聽見“不要臉,沒骨氣”幾個字,頓時覺得如在罵她,漲紅著臉一甩手道:“你怎麼說話呢?”
“嗚嗚嗚那個孩子伸張正義,還被欺負。被吊打,被水澆,被欺騙,被迷倒。”那人不理會她,專心哭自己的,越哭越悽慘。
“那孩子是誰?”商悅悅迷糊地問。她已經忘記自己的痛苦和悲憤了,聽起來這個故事比自己悽慘多了。
人總是善於從他人的噩運中,尋找心理安慰。
“嗚嗚嗚他遭受了這麼大冤屈,還被脫光衣服,吊在樹上,讓一個鎮子的人都來看他的小白白,一個鎮子的人啊,還有女的啊,好多女的啊!”那人越哭越悲憤。
商悅悅紅著臉道:“是挺過分的……”
“嗚嗚嗚那些人還假扮正主,汙衊正主的名聲。他想要伸張正義,卻奈何不了惡霸手段,還沒開口,就被擄走滅口,千辛萬苦才逃了出來……”他哭得鬼似的,鼻涕一把一把向地上甩。
商悅悅稍稍退後,避開他的鼻涕,小心翼翼地道:“那……那你打算怎樣?”
“打算怎樣?”那人不抬頭,霍然一舉手,手中一包黑色的粉末,他猙獰地、兇惡地、咬牙切齒地道,“打不過他們,罵不過他們,但我還可以用我的血肉之軀,來控訴他們的惡行!”
“這……這是什麼……”商悅悅聞見一股硫磺氣味。
“可以引起燃燒和爆炸的東西。”那傢伙不哭了,惡狠狠地道,“我要和那些惡霸同歸於盡,我死在他們面前,看他們要不要承擔責任……”
商悅悅一呆。
一句話如閃電劈過腦海,她混沌的腦袋,忽然被劈出一道靈感之路。
除了身體可以讓人負責,還有死亡,也可以!
如果她為裴樞死,裴樞這種性子,也一定會對她負責,會對王后和弟弟負責。
被迫要做那種寡廉鮮恥的事,她心中早已恨不得死了好,她已經打定主意,只要裴樞開口同意負責,她就自盡。
既然都是死,為什麼不選擇可以保留自己清白和名聲的死法?
這樣她還可以獲得他人最後的尊敬。
“嗚嗚嗚就這樣了,我要去死了,他們會為此付出代價的……”那傢伙依舊沒有抬頭,蹲在那高舉著手,手中裝滿火藥的黑布袋子晃悠晃悠。
商悅悅忽然一咬牙,抓起一塊板磚,狠狠砸在這人後頸上。
那人一聲沒吭,應聲而倒,商悅悅顫抖著手,抓起那黑布袋子,塞進了自己袖囊。
那人倒在地下,在陰影中蜷縮成一團,手臂依舊擋在臉前。
商悅悅心慌意亂,此時也來不及仔細觀察,對著那人拜了拜,低聲道:“別怪我傷了你,其實我這也是救你,好死不如賴活著,你以後會感激我的……”她慢慢紅了眼,捏緊那個袋子,“因為真正必須要去死的是我……我……我要借你這個東西用一用,對不住,這輩子不能還你了……”
她又躬了躬,匆匆走開。
陰影裡,蜷縮成一團的人,一動不動。
月光透過花牆的縫隙,照亮他半邊臉,那眼睛,慢慢睜開。
“真是好誘哄的丫頭啊……”他喃喃道,“一說,她就懂了,下手很乾脆呢。”
他慢慢坐起身,摸了摸後頸,撇撇嘴。
“看她失魂落魄,肯定有心事,又往裴樞這來,肯定心事和他有關。過來一詐,就詐出來了,喲呵,看樣子事情還不小呢,這姑娘打算幹嘛?燒死裴樞?波波死在裴樞面前?”
他嘎嘎笑了一陣,笑著笑著臉色變得猙獰,“該死的裴樞,竟然敢把本太子吊在那裡,讓一千人看了本太子的小兄弟!此仇不報,我枉為玉無色!”
月光下,熊孩子人群傑出代表、翡翠王太子玉無色站起身來,盯著裴樞的宮室窗戶,露出一抹詭異又惡毒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