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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1部分

門的手,頓時就頓住了。

這是裴樞小時候最喜歡玩的遊戲之一,他幼時家貧,喜好兵書,從小就愛和夥伴們玩這個,只是時隔多年,他自己也已經淡忘了這個愛好。

此刻在院子中,隨便趴在地下,看孟破天擺開棋子,那些“棋子”也就是普通石頭打磨,巧的是竟然很像他家鄉的一種淡紅色的圓石,手感熟悉得就像這些石子正是自己當年玩過的那些,久違的鄉思,淡淡的憂愁,淺淺的懷念,都不由自主被喚醒,他忍不住便和她一來一往戰了起來。

孟破天先前一出現的時候,優雅高貴得讓他不敢認,然而此刻趴在地上玩石子,隨隨便便束起裙子,竟然也姿態自然,恍惚裡還是那個孟破天,少了原先的幾分粗糲,如今的疏朗,也帶著精緻的味道。

在一次孟破天又輸了,忍不住格格低笑,手上泥巴沾到鼻尖之後,他忍不住盯著她微微呆了呆,覺得她這一刻的嬌俏純真,恍惚竟和心底某個影子重疊。

孟破天似乎也察覺,抹抹鼻子上的泥,斜眼瞟著他,“嗯?很難看?”

這一瞥赫然又像一個人,他心中一跳,霍然驚覺自己的失態,猛然站起,將石子一扔,道:“夜了,你回吧。”

孟破天順從地站起身來,並不覺得挫敗,裴樞的所有反應,都在嬤嬤的預料之中,據嬤嬤的說法,這是少帥已經受了影響,卻又不願移情,心中抗拒煩躁。這個時候,不適宜矯情任性,耐心等待他適應便好。

孟破天望著裴樞背影,笑了一笑——想要獲得所愛,總要耐心等待。她以前是個心浮氣躁的性子,如今學了重要一課。

裴樞等了一會,不見孟破天離開,他心中越發煩躁,乾脆跺跺腳,縱身而起,沒入黑暗中。

孟破天很隨意地聳聳肩,轉身回到室內,裴樞的殿室沒有生火,她決定給他生好火盆後再走。

……

商悅悅行走在月光下。

她衣衫單薄,連披風都沒披,腳上的繡花鞋底子很薄,只適合乘坐暖轎在宮中行走,這樣露天走一陣,腳已經凍得發麻,可她好像完全沒有感覺。

或許是心中痛苦太烈,令人忘記肉體的所有摧折。

作為商王和商後最寵愛的公主,她擁有宮禁的自由出入之權,很容易就從後宮到了外廷。外廷西邊一片宮室,就是留宿外客的地方。

她知道裴樞住在那一片宮室的第三間。

她對著那宮室痴痴望了很久,不願去又不能不去,想去就不敢去,來回梭巡好久,好容易鼓起勇氣剛剛抬腳,忽然看見窗戶上映出女子的身影。

她怔住,萬萬沒想到裴樞身邊竟然有女人。

她忍不住摸了摸袖子裡那東西,那這計劃……

心中一喜,她覺得自己有了放棄的理由,可是剛剛轉身,又停了下來。

就這麼回去,王后也一定不會放過她的……

商悅悅進退兩難,越想越痛苦,不禁向後一步,縮在牆角陰影裡,抱住了頭。

她的肩頭無聲聳動,有低低的哽咽聲,斷斷續續傳出。

午夜冷風下,牆角陰影處的哭泣,無聲卻斷腸。

忽然有條身影,悄沒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側,也往牆角一蹲,雙手將頭一抱,低頭嗚嗚哭泣。

商悅悅哭了一陣,忽覺自己的哭聲裡有雜音,一抬頭,就發現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以一模一樣姿勢哭泣的人。

她嚇了一跳,下意識想要叫,忽然想起自己這樣蹲牆角哭泣,叫起來被人發現,明日又是大麻煩,急忙忍住。再看身邊人哭得肩頭一聳一聳,渾然忘我,又身形瘦小,毫無威懾力的模樣,緊張的心情頓時緩解,心想這大概是哪個宮室被欺負的宮女,半夜在這裡哭泣來了,這種事她雖沒親眼見過,但在宮中也常聽說,心中頓起憐憫之心,伸手輕輕拍拍她的肩膀,道:“你也是個受了欺負的傷心人麼?”

那人不抬頭,抱著肩膀,嗚嗚嗚哭道:“嗯。”

“你遇上什麼為難事了麼?”商悅悅輕聲問,心裡想著如果有人比自己更苦,也算個安慰。

“嗚嗚嗚未婚先孕了。”那人哭道,聲音幼細,聽不出男女。

商悅悅“啊”一聲,心想這事可真羞人,可真……難辦。有點慘。

“那……怎麼辦?”

“嗚嗚嗚爹孃要逐出門,姐妹們要殺了這個賤人。”那人繼續哭。

商悅悅又“啊”一聲,想這姑娘命也和自己一樣苦啊。

“嗚嗚嗚那男人還不負責,他心裡有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