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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部分

如今得知這行徑毫無意義,還有必要再實施麼?至於遲豔,他本來就沒恨她到想要殺她的地步。

一瓢冷水澆頭,殺人洩憤的興頭幾乎全然熄滅,仇鉞將目光由何菁轉向遲豔,眼神越來越頹敗,心裡只覺得自己的一切所作所為都那麼沒勁,那麼沒意義,連自己活著都是那麼沒意思……

一支羽箭攜著風聲疾飛而至,“噗”地一聲輕響,直直穿入了仇鉞心口,他高大的身軀隨之一震,繼而便朝一側歪倒下去,重重摔在地上,激起一蓬灰土,鮮血很快沿著甲冑縫隙淌出,在官道土地上蔓延開來。

看著他就這麼倒下去,何菁心裡的頭一個反應竟然不是為解除了性命之厄輕鬆,而是有些為他心酸。這人其實本可以不死的,早就聽說他上陣殺敵很勇猛,軍界那麼**黑暗,像他這樣的良將其實很難得。

不過她還是很快收起了這份多愁善感。仇鉞或許有點可憐,可想要他不可憐,就只能叫二哥可憐了。

在此之前她沒機會聽朱臺漣細說計劃,卻聽遲豔說過,朱臺漣已經與遲豔商定,最後會給仇鉞留條生路,也是看在他人品不那麼惡劣,還是員良將的份上。若非如此,仇鉞一定也不會有機會跑到這裡來。可這個人沒有對放他生路的王長子心懷感激,卻還想殺人家的妹妹洩憤,所謂人品,真的也就那麼回事了。沒必要對他的死有多惋惜。

她回頭一看,錢寧手持硬弓乘馬站在百步開外,邵良宸則已催馬衝上前來。

邵良宸到了近前,先跳下馬去檢查了一下仇鉞傷勢,確認他傷已致命,不會再有威脅,才回身問:“你們沒傷著吧?”

“沒事。”何菁鬆了口氣,勉強還算鎮靜,看看他沾染著斑斑血跡的外衣,“你們把那些人都殺了?你傷著了沒?”

“沒有,其實我們只殺了一半,剩那一半就都四散逃了。”邵良宸也是大鬆了口氣,望著她就不覺露出笑容,“你真是多歷陣仗了,竟都不知道怕了。”

何菁也有些感慨,若是放在從前,經歷了這樣一劫,剛一脫險她說不定都要抱住他大哭一通吧,可這一回她真沒覺得有多怕。瞟了一眼不遠處的遲豔,她垂下眼小聲道:“要說怕,其實……我更怕你被傷著。”

知道他的身份之後再說這種話,反倒比從前與他不熟的時候更加難為情,這感覺就像老夫老妻還要撒狗糧一樣,確實有些難為情。

邵良宸卻聽得大為受用,真想立馬把她攬來懷裡,顧忌著還有兩個大號燈泡在跟前,才勉強作罷。

相比何菁,遲豔反倒更顯得慌張了些,一下了馬背幾乎站都站不穩就要摔倒,何菁見狀還有心去扶一把,結果人家錢寧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下馬衝了過來,幾乎是將遲豔抱住,口中急問:“豔豔你怎麼了?受傷了?”

遲豔大窘,忙紅著臉推他:“沒有,我沒受傷……你這人真是,誰是‘豔豔’?誰讓你這麼亂叫的?”

她跌跌撞撞地躲,錢寧就追著去扶:“唉呀留神別摔著,咱們的事早都不瞞著二小姐他們了,你又有何莫不開的?”

“你去……咦?”遲豔忽然想起一個重大疑問,也顧不上躲錢寧了,先朝何菁看過來,“你……究竟是不是二小姐?”

雖說親見朱臺漣半夜追到環縣客店,還堅持不肯答應何菁去寧夏,可聽了方才何菁那麼亂真的一番話,遲豔還是有些迷惑了,真就懷疑起,是不是王長子弄了個假的二小姐,只是沒對她明說。畢竟在遲豔看來,何菁也當真是哪哪兒都不像個王府裡的大小姐。

錢寧與邵良宸聽了這話都愣了,何菁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,哈哈笑道:“沒錯,我還真就不是二小姐,其實呢……我是二儀賓的通房丫頭。哈哈哈哈……”

她是笑彎了腰,錢寧與邵良宸則更加一頭霧水:這又是哪跟哪兒?

這一場虛驚過去,太陽都已偏西,聽何菁簡單說了方才對仇鉞信口胡謅拖延時間的過往,錢寧與邵良宸也是既感佩她的急智,又覺啼笑皆非。

四人重新上了馬準備上路,何菁看看地上仇鉞的屍首,再去看看正與錢寧平靜說著話的遲豔,心裡不無感慨。看樣子遲豔心裡倒是將差事與感情分得很清,逢迎了仇鉞那麼久,一朝見到這人死了,竟然也沒有一點惆悵流露。

當然,這樣才是好的心理狀態。生就一副拎得清、不拖泥帶水的性子,是種難得的福氣。

上路之後,何菁最後一次回望了仇鉞,對邵良宸道,“你是否記得,正史中的仇鉞最終是個什麼結果?”

“如果我沒記錯,他借這次平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