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著宣武帝羞惱,甄寶璋迅速思忖一番,便道:“臣妾想起來了,前幾日玉妃妹妹來過臣妾這兒,還送了一個荷包給那男娃。”
宣武帝一下子明白了甄寶璋的意思。他本就遷怒於甄寶璋,這個時候,甄寶璋還敢說玉妃的不是,當下便叫宣武帝怒不可遏,抬腿就朝著她的心窩踹去。
宣武帝不是一個溫柔的男子,恰恰相反,他骨子裡殘暴,對於女子也是沒有半分憐香惜玉的。那甄寶璋被猝不及防被踹到了地上,背脊撞上玫瑰椅椅腿,直接就吐出血來,一時頭上的珠釵零亂的落下,模樣狼狽不堪。
而跪在兩側瑟瑟發抖的宮婢太監們,也一個個不敢上前攙扶。
宣武帝道:“玉妃性子單純,雖然出身不顯,卻也不是誰都能汙衊的!”
甄寶璋哪裡敢再說玉妃的不是?可這幾日,來她這長春宮的,也唯有那玉妃。不過甄寶璋也只是心急想推卸責任,細細想來,以玉妃的性子和立場,也是做不出這種事情的。就算是她,也沒這個能耐。是她太著急,觸碰了宣武帝的逆鱗。
宣武帝自甄寶璋這邊出來之後,便聽到沐太后跑到御書房找他的訊息。他一進去,沐太后就急急上前道:“皇兒,這究竟是怎麼回事?”
宣武帝沉著一張臉,深吸一口氣,緊握雙拳道:“朕已經安排下去了,這薛讓和蕭禮是打著皇兄的名頭來的,朕那皇兄不過是個酒囊飯袋,要朕將皇位讓給他,簡直是痴人說夢!”此事雖然意外,可宣武帝心裡也清楚,就算薛讓再如何的厲害,也沒有足夠的理由讓他讓位。若是強行為之,那同謀朝篡位沒有什麼兩樣。
宣武帝的安撫,令沐太后稍稍鬆了一口氣。但緊接著,薛讓和蕭禮那邊傳來的訊息,著實令人坐立難安。
宣武帝也忍不住罵了一句:“廢物!一群廢物!”
沐太后也微微有些動容。
先前她身為寵妃,卻事事小心,不敢替孃家人謀職,省得叫人抓住了把柄。戰戰兢兢這麼多年,兒子終於當上了皇帝,那孃家人,沐太后少不了照拂,一些個肥差挨個兒給了自家人。可憑著裙帶關係謀得的之位,哪裡有什麼真才實學。平日應付應付也就算了,到了關鍵時候,那能頂個什麼用?
正當宣武帝發怒之際,玉妃緩步進來了,小臉端著一副著急的模樣。宣武帝見狀,上前走了幾步,握住她的手道:“不好生在宮裡待著,出來做什麼?”雖然是生氣的話,可卻是出自擔心。
玉妃揚起白玉般清秀的臉頰,柳眉微蹙,擔憂道:“臣妾聽到了一些關於穆王和薛將軍的事,擔心皇上,這才想著過來。”
這等十萬火急的時候,宣武帝還是忍不住覺著心中一陣柔軟。他抬手撫著玉妃的臉,說道:“若你平安生下小皇子,朕就立你為後。”
“皇上!”一旁的沐太后可是坐不住了。
如今宣武帝的皇后,正是沐太后的侄女。只是她那侄女進宮之後,才被診出不育。這些日子又身子不適,在坤寧宮靜養著。即便是如此,只要有沐太后在,宣武帝也絕對不會廢了皇后,另立新後的。就是答應讓玉妃停藥,沐太后也想著,若是皇子,這孩子就養在皇后的名下。
宣武帝含笑望著面前小女人的臉,在這等緊急的時候,越發能察覺到自己的感情。和玉妃在一起,他起初不過是覺得沒有負擔,她無依無靠,自己就是他的天,她的全部,不會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,更不會像後宮裡的其他女人那樣,整日算計他,就是為了在他身上得到好處。宣武帝從小待在沐太后的身邊,見慣了她的所作所為,早就對女人失去了信任。直到有一日,他能遇見這麼一個人,和她在一起,什麼都不用擔心,不用算計。
他輕輕握起她的手,一字一句道:“君無戲言。”
玉妃怔了怔,看了一眼沐太后,著急的搖頭道:“臣妾,臣妾不要。臣妾什麼都不要。”
宣武帝知她膽小,柔聲安撫道:“不用擔心,有朕在,沒什麼好怕的。”
沐太后雖然氣惱,可這個時候,還有更火燒眉毛的事兒,一時也只能憋著什麼都沒說。反正有她一日,是絕對不許這身份地位的孤女當皇后的。
宣武帝命人將玉妃送回藏嬌宮,這才姿態端莊,緩步去了太和殿。
·
金鑾殿內,宣武帝身穿龍袍,高坐於龍椅之上,淡然的看著底下的文武百官,聽著那薛讓和蕭禮入宮門的訊息,安靜的坐在上頭等著。而底下的官員們,更是一個個汗水涔涔,緊張的雙腿打顫。
等蕭禮薛讓帶兵闖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