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傢伙濃密的像小扇子一般的眼睫上沾了淚珠子,溼溼的,彷彿是個被拋棄的孩子,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。
也難怪榮哥兒哭哭啼啼了,先前這小傢伙曉得甄寶瓊要嫁給宋執,明白這位大姐日後就要到別人家去了,這會兒聽著二姐也要嫁人了,登時慌亂的不得了。一下子兩個姐姐都離開他的身邊,對小小的榮哥兒來說,無疑是個天大的打擊。
甄寶璐看著癟嘴抽泣的榮哥兒,也是覺得好笑,忙安撫道:“哪有這麼快?”
榮哥兒吸吸鼻子,可憐巴巴道:“那二姐不走?”
甄寶璐無奈,見他巴巴的望著自己,就說道:“不走。”
榮哥兒這才破涕為笑。他由著貼身婆婆擦了鼻涕眼淚,才笑嘻嘻對著尚哥兒道:“二姐才不走呢。”
甄寶璐靜靜望了一眼尚哥兒,見他小臉淡然,之後難得露出些許笑意,小小的人兒,像模像樣道:“恭喜二姐。”
甄寶璐覺得好笑,才多大的人吶,整日就跟大人似的。不過她瞭解弟弟的心思,這般說恭喜,儼然對薛讓這個二姐夫很滿意。
甄寶璐心裡歡喜。這輩子,她能嫁一個家裡人都喜歡的,她也滿意的夫君,實在是再好不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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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長寧侯府這邊,莊氏儼然是擔憂不已。這會兒正同徐老太太一道商量:“……那福安縣主如今成了這副模樣,咱們承朗總不好再娶她吧?”又想到先前兒子一直不同意,所以這門親事遲遲未定,她惱過兒子好幾回,如今想來,卻是鬆了一口氣了——幸虧沒定。
雖說她兒子和福安縣主走得近,可到底沒名沒分,這親事還沒定,福安縣主弄成這副模樣,總不好意思再貼上來吧?
徐老太太也是心煩。
長孫如此優秀,福安縣主沈沉魚原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,可無端端的,竟然發生這種事情。
徐老太太聽說了那日的情況,這會兒不曉得沈沉魚如何了,可聽旁人說,那腿和臉是算是徹底的毀了。
別說是縣主,即便是公主,成了這副模樣,哪個世家公子哥兒願意娶呢?
徐老太太嘆氣著說道:“左右承朗並未同她定下,如今看來,只有早些讓承朗定親了……”徐老太太實在不忍心這個優秀的長孫娶一個有腿疾又毀了容的姑娘,便是對他們長寧侯府有利,可她也不能害了孫兒一輩子。她道,“長公主那邊,我們算是得罪了。可為了承朗,咱們也沒別的辦法。繡心同福安縣主交情好,你讓她多去探望探望。”
莊氏應下,又面露難色道:“娘,您又不知道承朗的脾氣。他性子倔,怕是不肯定親。”
徐老太太擰眉,面容微慍,想了想便說道:“承朗為何不肯定親,你這個當孃的難不成不清楚?承朗的確出色,可璐姐兒也沒你想的那麼差,這孩子小時候是調皮了些,可這幾年收了性子,在女學的名聲隱隱有超過瓊姐兒的勢頭了。還沒及笄,上門求親的人便要踏破門檻了。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?”
若非徐老太太滿意莊氏看中的沈沉魚,也是由不得莊氏看不起甄寶璐的,畢竟那是她的親外孫女。
莊氏戰戰兢兢道:“兒媳沒有。”
徐老太太淡淡掃了她一眼,如何不知莊氏心中所想,道:“那你就好好去想想。”
莊氏規規矩矩行了禮,這才低眉順目,施施然走了出去。
莊氏雖然不滿老太太的話,可細細琢磨一番,也只能妥協了,她將徐承朗喚來,說了定親之事。徐承朗委婉拒絕,正如莊氏所料。
莊氏看著自己這俊朗儒雅的兒子,越發覺得出色,便道:“莫不是連你那璐表妹也不願意娶?”
徐承朗無心定親,每每莊氏提起此事,便是這番模樣,這會兒聽著莊氏的話,徐承朗有些恍惚,半晌才反應過來,睜大眼睛道:“孃的意思是……”
瞧著兒子這副模樣,莊氏也是無奈,笑笑道:“這是你祖母的意思,也是你娘我的意思。”
徐承朗登時激動不已,上前一步道:“娘真的同意我娶璐表妹?”
莊氏道:“娘何時騙過你了。我就問你,你願不願意?你若是點頭,娘明兒便請媒人提親你,若是不想……”
“兒子願意。”徐承朗脫口而出,卻難免害羞,面紅耳赤道,“兒子的親事,但憑娘做主。”
莊氏這便點頭。
徐承朗面目帶笑,欣喜不已,簡直比那會兒中了進士還要歡喜。莊氏看著兒子這副模樣,隱隱也開始的擔憂起來,那著甄寶璐雖說有幾分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