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存在,壓下自己內心荒誕的想法,她倒了茶水便安分退去一旁。
城主尚未過來,秦氏這高坐椅上,被下方那漠然飲茶之人的氣場給弄得心裡頭直直忐忑。她自然是不敢多說些什麼的,畢竟對方這尊大佛分量極重,她也不過是一婦人罷了。
鄧筠溪喝不慣這茶水,她方才輕抿了一口,覺得甚為苦澀,便嫌棄的擱到了一旁。
不過,隋君清倒是神色無常的喝著,她暗嘖一下,歪頭問起他道,“你是不是對茶水都來者不拒啊。”
隋君清輕睨了她一眼,隨之也放下了手中那杯子,悠悠反問起她,“何以見得?”
鄧筠溪唔了一聲,卻是搖了搖頭,“沒什麼。”
兩人說話期間,秦氏就在一旁看著,見兩人停下了話語,她便逮著機會出聲道,“大人與令夫人感情真好。”
夫人?
感情真好?
隋君清驀地勾起唇線,極輕的弧度,轉瞬即逝,其神色實則難辨,分不清是喜是怒。
聽到鄧筠溪的接話聲時,他將眸光落到她臉上,多了幾分思量的意思。
“是嗎?可現在我是他名不正言不順的未婚妻,還不是夫人呢。”她故意將‘名不正言不順’這六個字咬得極重,像是提醒什麼。
秦氏一愣,不曾想是這情況,隨即她打呵呵的笑過去,“未過門的感情就如此之好,待將來過了門,那這感情豈不是更好了?大人與小姐是郎才女貌,乃天作之合。”
鄧筠溪被她誇得都有點虛了,點點頭,她故作正經的應承下來,“夫人所言極是。”
秦氏哄好了這姑娘,面上浮笑,不欲再說點什麼,外邊忽然傳來了小廝放大的通報聲。
“城主到——”
在座三人同時將目光移到門外,不稍幾會兒,便見一中年男人坐在輪椅上,後面有下人推著。
見到那氣宇不凡的青年人,柳白門坐在輪椅上對他拱手行了一禮,眸光掃到那人腰間的青玉蓮花玉佩時,也相信這位真的是尚書大人了。
他心下微微詫異,一禮行罷,說話間,語氣帶著一些試探,“不知尚書大人親駕,是有何要事?”
“路過此地,不過拜訪一下城主,甚無其事。”隋君清漫不經心的回道。
柳白門心裡忽然微凝起來,則明面上卻微微笑了笑,話聲平緩,“如此,那不知大人用了午膳否?”
“叨擾城主了。”他淡聲道。
“大人言重了,大人此次親臨城主府,是城主府的榮幸。”他說道,便側過頭用眼神暗示了一下秦氏,秦氏會意,離開太師椅走了下來。
“這就去給大人與小姐張羅午膳。”她忙笑說道,隨後便離開了大廳。
出了門,秦氏斂起了笑,問起跟在自己身後的小桃,“小姐回來了沒有?”
“聽嬤嬤說,小姐回來了,還去了……去了春歡閣。”小桃說到後面,聲音變得弱了起來。
秦氏一聽,臉色不禁變得鐵青,“這會她又帶了什麼人進春歡閣?”
小桃聽夫人語氣尖厲,不禁怯懦的搖搖頭,結巴道,“奴婢…奴婢沒過問。”
秦氏深吸了一口氣,罷了,管不住。
平復自己的情緒,她語氣恢復冷靜,“去把小姐叫到六方亭。”
小桃諾了聲,便往右手邊的長廊走去。
大廳內,秦氏走後,柳白門目光微移,看去隋君清身旁這韶顏雅容的女子,語氣斟酌一下,“這位小姐是……?”
“將軍府大小姐。”她回道。
柳白門心裡一顫,他今年是不是燒高香了?怎麼今個兒來他府上的,都是這般尊貴身份之人?
將軍府大小姐,在國君面前受寵的分量不亞於尚書大人啊。收起心緒,他即刻對鄧筠溪拱手行禮,嘴巴抹蜜般的說道,“百聞不如一見,大小姐絕世佳人也。”
“令愛也是。”她優雅一笑,眉目從容。
柳白門忽然一愣,令愛?柳燕聆?
“嗯。”鄧筠溪似乎知道他想什麼,繼而又道,“可是令愛帶我倆進的城主府呢。”
柳白門聽罷,心裡卻攀起諸多憂思,忐忑得慌。他知道自己女兒什麼德行,但不清楚她是知道對方身份才帶進的府,還是單純的喜好尚書大人這容色才帶進的府。
若是前者便好說,可倘若是後者……
柳白門不禁背脊一涼,“不孝女若多有得罪,還望大人與小姐海涵。”
鄧筠溪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