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西,還有意義嗎?
以前最看重的名利而今於我如浮雲,這世界上,再難有什麼東西能讓我起心動念了。
回過神來的時候,帝天已經講完了。
我想,白堯的存在,會是他一生中永遠的痛。而我,正好是那個時刻提醒他這一段不堪過往的存在的人。
我一直在想,姑姑這樣的人,怎麼會失敗。原以為她在經歷過那件事後,即使不死,武功也難再有寸進。卻沒想到,她竟在絕境中生出了新的希望,一舉突破了化境,生生將痛苦忍下,踏入了一個讓常人不可仰望的高度。
是我疏忽了,姑姑的密室從來就不允許任何人進入,以至於,我現在才知道,這十六年來,她過的,是何種生活。
我走近幾步,看著她額頭上滴落下的汗珠還有緊皺的眉頭,默然一嘆。
連睡覺,都睡的這麼不安穩,可見當年的她,該是受過多麼痛苦的磨礪,才能如此習以為常,一聲不吭的熬過這漫漫長夜。
見我默然不語,帝天走過來,站在我的身旁,看著床榻上的人兒,緩緩的道:“若她肯與我在一起,她就是翳國唯一的王后。我願意她你遣散六宮,甚至,以江山為聘。若她不肯,我也不與為難,只要她開心,我會盡我所能幫助她,得到她想要的。”
他甘願為她放棄這如畫江山。可是,當初的慕非呢?
“值得嗎?”我問。
“沒有值不值得,只有願不願意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:
☆、硃砂淚·第二篇·絕境
恍恍惚惚間,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。
夢中,帝天如夢似幻的俊臉漸漸清晰,他聲音有些嘶啞,卻一字一頓,對她說:“我跟慕非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,這江山雖好,但我更愛美人。
一轉眼,她又看見一片黑壓壓的頭顱。
她雙手被縛,捆綁在城牆上那高高的十字架上。城下,是黑壓壓的一片無盡頭顱——那是數十萬的諸城百姓在長跪,祈求或者說威脅祈王交出瑾陵妃。
剛醒來的時候,她只感覺渾身痠痛,手腕和腳腕都被緊緊的綁住,而體內,卻無一點元力,全然像個廢人。聰慧如她,一瞬間,便明白了一切。
她抬頭的第一眼,看到的就是這一幕——
無數人跪倒在城門內,祈求吾皇交出瑾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