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鬼點子多,如此損招,實合他心意。
“但許貴妃一向呆在皇帳裡,身邊有暗衛們保護,要擄走她也不易。”牧清鈴沉吟。
“讓她離開皇帳,再引她去無人地。”沐羽塵笑著回道,看向安淺夜,颳了刮她的瓊鼻。
三人分頭行事。沐羽塵步至皇帳前,燭光透過帳布,灑入他的眼裡,對映出一片冷光。
數年過去,那一點父子之情,那一顆孺慕之心,早已在失望中磨滅殆盡,而今剩下的,只有想著如何扳倒對方。
“父皇。”沐羽塵作揖。
隆嘉帝淡淡道:“羽塵,有事嗎?”他靠在軟椅上,身子軟趴趴的,面色卻很威嚴。
“兒臣想問父皇一些事。”沐羽塵正色道,掃了許貴妃一眼,便不再言語。
見此,許貴妃盈盈一拜,“陛下,臣妾先出去了,正巧無睏意,去賞賞月。”
她剛一出帳,便目光一凝,因見安淺夜抱著小包,臉色慌張、步履匆匆,看其模樣鬼鬼祟祟的,令她心裡一動,不由得跟了幾步。
許貴妃向左右望了眼,自己的婢女去煮補品了,而周圍剩下的,全是隆嘉帝的僕婢,若命令他們去,怕是會驚動隆嘉帝。
見安淺夜漸漸走遠,她忙跟了上去,也來不及思索太多。狩獵場裡,全都是侍衛,倒是不必擔心安全問題。
許貴妃跟了幾十步,見遠離了皇帳,怕隆嘉帝找不著她,本欲打道回府,卻見安淺夜閃身入了帳,當即一驚。
那座帳子,竟是右相府的。難道右相府和二皇子有牽扯?那不可能!許貴妃不信,右相府的大小姐是大皇子正妃,怎會幫二皇子?
但事實擺在眼前。她輕手輕腳,繞到帳子的後面,左耳靠近帳布,聽著裡頭的聲音。
卻在此時,一隻手伸來,捂住她的口鼻。那隻手上,有著刺激性的氣味,她眼前一黑,身體癱軟,直接昏死過去。
安淺夜從帳子裡出來,臉上全是笑意。其實這座帳子是她的,在不久前,沐羽塵言道喜歡這一塊地,右相自然將位置讓給了他。
雙方換了個位置。
如今,便只剩將許貴妃送至燕太子床上。
“清鈴,你送她去。”安淺夜悄聲道,又吩咐另一人,“點火,燒了燕太子的帳篷。”
燕太子帳外有幾名侍衛,不便送人進去,畢竟動靜太大,但若是著了火,侍衛們便得去救火,那防守自然會有漏洞。
烈火熊熊,濃煙嗆鼻,幾個火把扔來,立即便點著了帳篷,火勢狂野。燕太子正在沐浴,眼中精光閃閃,當即冷哼了一聲。
他披衣而起,身上水珠滾滾,頭髮一撮一撮的,穩著腳步從容出了帳蓬,臉色冷然。
此時此刻,會對付他的,只有沐羽塵。為了報復他,為給他一個教訓,便弄這些火?
幼稚!官場上爾虞我詐,向來是殺人不見血的,暗殺刺殺,那上不得檯面!
侍衛們忙去救火,匆匆去抬了水來,都是之前挑來用的,各府都預留了點。
“怎麼回事?”隆嘉帝接到訊息,快步趕來。
各府貴人得聞訊息,皆出帳向這邊走來。
燕太子眼皮一掀,看了看隆嘉帝身邊的沐羽塵,似笑非笑道:“只是一些宵小輩,孤倒是高看他了,曾以為他是人中龍鳳!”
火勢被撲滅,濃煙嫋嫋升起。隱隱約約間,裡面傳出咳嗽聲,很細很輕。
明顯是一名女子。
燕太子愣了下,自己出使別國,未曾帶美姬過來,帳子裡怎會有女人。
正在這時,一個很機靈的侍衛上前,在燕太子來不及阻止下,一把掀開了燒得破爛的帳簾,露出了裡頭的女子。
他只以為有刺客,本著立功的心態,替自家太子殿下辦事,欲捉拿“刺客”!
燕太子已發現不對,心裡忽有擔憂,七上八下的,待看清女子面容時,心裡頓時一個咯噔,忙向隆嘉帝望去。
隆嘉帝面沉如水,臉色十分難看,身上猶似罩著寒霜,眼裡卻充斥著熊熊怒火,雙手緊握成拳,上面青筋凸起。
那是他的許貴妃,衣裳不整,形態失儀,竟坐在燕太子的床榻上,而各府貴人都看著!
“滾,全給朕滾!”那滿腔的怒火,已經燒燬了隆嘉帝的理智。他上前,身體微微發顫,那是因在壓抑怒氣,怕自己失態。
眾貴人忙告退,全都縮回自己的帳子,一個個的,都不敢露出頭,生怕遭無妄之災。
許貴妃呆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