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道,活著真不容易啊,子安再一次覺得,平凡的生活其實就是平凡的幸福。
如此的顯赫富貴,卻是要拿命來換。
至於晉國公和夏丞相之流,在大周朝乃至其他國家都絕不少見,這些都是在權力鬥爭之下產生的畸形東西,讓人厭惡之餘,不禁嘆息,莫非平淡一輩子,就過不下去嗎?
知足,就好。
若不知足,即便登上帝位,又如何?正如那位北漠的皇帝,如今還想著侵吞其他國家擴張自己的疆土,甚至不惜生靈塗炭,百姓的生命在他們這些當權者的眼裡,到底是什麼?
子安真的希望,慕容桀最終變成那樣的人。
想到這裡,她問柳柳,“柳柳,你知道不知道,自己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?”
陳柳柳毫不猶豫地回答:“活著啊。”
“如果你能順利過度十九歲,你希望以後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?”
陳柳柳怔了一下,“這我還真的沒想過。”
她托腮,好好想了一下,道:“成個親,生個娃,有個房子,一天能吃三頓,養幾隻雞,蕭拓喜歡吃鴨脖子,喜歡喝酒,我就去學釀酒,每天都陪他喝幾杯。”
子安有些感動,沒想到陳府的掌上明珠,要的是這般簡單的生活。
但是也忍不住想笑,“你真的非蕭拓不嫁啊?”
“倒不是的,”陳柳柳又認真地想了一下,“以前我覺得找個人嫁了便算了,但是,這段日子追著蕭拓大哥跑,覺得如果他真的可以娶我就太好了。”
第二百一十章 人衰被狗追
子安側頭看她,“那麼,你是真的喜歡他了啊?”
陳柳柳老實地說:“是的。喜歡,他和其他貴家公子很不一樣。他看人的時候,眼裡是有兩顆黑眼珠的。”
“誰沒兩顆黑眼珠啊?”子安沒好氣地道。
“不,就是很黑很黑的眼珠。我祖母說過,如果一個人的眼珠很黑的話,證明這人心腸坦蕩。是好人。”
她說著,認真地看了一下子安的眼珠。“你的眼珠有些褐色,子安,你這個人心腸歹毒啊。”
子安看她的眼珠。兩顆黑眼珠滴流滴流地轉,想起陳柳柳的為人,確實也是坦蕩蕩的。
“這個是毫無科學根據的。”子安道。
“什麼科學根據?”陳柳柳問道。
“沒什麼,你覺得我心腸歹毒嗎?”子安問道。
陳柳柳搖頭。“不覺得啊。但是我覺得你這個人忍耐能力很強,相府對你這樣,你還能忍下去。不過。我祖母說你先必須要忍。”
“你和你祖母也私下說我?”子安大為詫異,本以為陳太君不是那麼八卦的人。
陳柳柳說:“那天婚宴回來,祖母在馬車上就說了,說什麼老夫人現在是越發的不要臉,已經到了狗急跳牆的時候了,說如果夏子安懂得隱忍之道,就不要亂碰瘋狗的尾巴,否則真的逼瘋了他們,就算最終可以除去,卻也必定會損自身的。”
子安對陳太君不由得心悅誠服,確實如此,這是她為什麼要忍下去的原因。
如今對付相府,已經不可能溫水煮青蛙,而是要一擊即中。
一步步地對付他們的時機已經過了,到現在,一定要有一個突破口,她在等這個突破口。
而且,她確信也不需要她自己找突破口,夏丞相會乖乖地送上來。
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。
到達王府門口,兩人下了馬車,讓侍女在外候著。
禮親王正在院子裡遛狗,陳柳柳上去,“王爺,祖母讓我來取桂花釀。”
禮親王淡淡地瞟了子安一眼,“就一罈子。”
子安道:“王爺放心,我不要。”
禮親王嗯了一聲,命人去取酒,且讓陳柳柳也跟著前去,他則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和狗玩耍。
是一條大黃狗,養得賊粗壯,短毛種,一身的是肌肉,行走間,肌肉便活躍出來,有點嚇人。
這條狗沒有吠她們,可見是禮親王訓練有素。
子安見只剩下她與禮親王單獨在一起,便想起試探的事情,“對了,王爺也懂得醫術嗎?”
禮親王淡淡地道:“不懂!”
“那天見王爺說桂圓只是休克,我以為王爺也懂得醫術。”子安走近一步,那條狗忽然衝子安張牙舞爪起來,嚇得她退後幾步,不敢靠近。
“大金不喜歡陌生人,你遠一些。”禮親王揮揮手。
“是,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