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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部分

畫這小院,甚至就連他,甄珠也為他畫了許多畫像。靜著的、動著的、練武的、做活的、讀書的、寫字的、全身的、區域性的、正面的、背面的……她說他是她的“模特”,他不太懂這個詞的意思,但他很喜歡,很開心,每次都很配合她畫,一動不動幾個時辰也心甘情願,她給他畫的每一幅畫,他都小心地收藏好。

然而,時間久了,他便看到她從興致勃勃到興致缺缺的轉變。

她喜歡新鮮的事物,尤其在畫畫上。

同一幅景,同一個人,便是再喜歡,畫了幾百遍幾千遍也要厭煩了吧。

可是她卻經常只能困在這小院裡畫畫,只能畫這小院裡的人和物。

她那副樣貌,出去實在太招人,短暫地逛逛還好,長時間在一個地方坐著不動地寫生,便總是會招來許多異樣的目光,甚至直接動手調戲的無賴。他雖然可以在一旁保護她,卻未免總是要動手腳,有時候甚至還會受傷,她心疼他,也嫌麻煩,自此便少去外面寫生了。

最近這些日子,更是再沒有出去過。

而原因,自然是因為怕那鐵匠再來糾纏。

她說,先躲一陣子,等事情淡下來後,她再出去寫生,他也可以套麻袋痛痛快快地揍鐵匠一頓了。

可是,為什麼要等呢……

許是感覺到他的目光,甄珠忽然扭過頭來,衝著樹上的他笑。

他“刺溜”下了樹,站到她跟前,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剛才做的事兒交代了。

甄珠聽了,頓時捂著嘴笑地不行,伸手要揉他的腦袋,發現根本夠不著了之後悻悻地想拍他手臂,他卻忽然低下頭,主動將腦袋送到她手下。

她便笑地更開心了,揉揉他腦袋,誇他幹得漂亮。

阿朗卻用那黑溜溜的漆黑眼珠看著她,有些悶悶地道:“他們找他們爹孃告狀去了。”

“這樣會不會有麻煩?”他問道。

甄珠搖頭:“怕什麼。”

“本來就是他們孩子淘氣,咱們佔理。”

阿朗點點頭。

可是,對何山,對那些調戲她的無賴,他們也是佔理的啊。

為什麼對何山對無賴,他們就要忍讓躲避?

為什麼不能狠狠戲弄,甚至教訓他們一番?把何山,把那些無賴加諸她身上的麻煩和痛苦,通通回敬過去,乃至讓他們再也不敢來騷擾她?

他想開口,卻終究什麼都沒說。

他本來就不是多話的孩子。

甄珠卻又開口了,她嘆了一口氣:“其實,前天那紈絝的一千兩謝銀,你該收下的。”

阿朗面色不愉,想起那紈絝作風,便賭氣道:“我不喜歡他!”

甄珠笑:“所以連他的一千兩銀子都不要?”說罷又嘆了口氣,“其實你應該要的,跟人過不去可以,幹嘛跟錢過不去啊,況且那是你應得的。”

阿朗定定看著她:“姐姐不是也沒要他的謝禮。”

甄珠搖搖頭:“我跟你不一樣的。”

一來她不缺錢,那些謝禮雖貴重,她卻也並不是太放在眼裡。

二來正經算起來她哪裡算救過人,出力的全是阿朗,她不過佔個在場的光罷了,只此一點就收受價值數千兩的謝禮?所謂無功不受祿,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。

其三,則是那紈絝的態度問題。只要不是傻子,他應該也明白自己真正應該謝的是誰,哪怕把她和阿朗當做一家人不分彼此,也不該對阿朗那樣冷淡,準備的謝禮全無分毫適合阿朗穿用的,可見他所謂謝恩,分明不過是為了她而已。

這樣別有用心的謝恩,哪怕他長得一副鮮嫩可口的樣子,她也敬謝不敏。

所謂找炮友也得講究基本法,你情我願互不相欠地發生關係才是炮友,一方收受另一方大量財物那叫包養與被包養。

雖然在這個時代即便不收男人的錢也未必能跟男人平等相處,但收了男人的錢,就肯定不會再平等,這平等不僅是外在的平等,更是自己內心的平等,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便是如此。

這些道理甄珠自己心裡明白,卻也沒對阿朗說。

阿朗也沒有再追問。

時間很快到了日暮,甄珠看著日頭,提醒阿朗:“是不是該到鏢局習武了?秦師傅走鏢回來了吧?”

阿朗點頭。

秦師傅是洛城鎮遠鏢局的鏢頭,功夫很好,當初甄珠花了大價錢請他教阿朗習武,因為阿朗腳跛,他還不怎麼情願,如今教了一年多,倒是真正教出師徒感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