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好繼續待,只是在人家攤子前站了那麼久,也不好什麼都不買,便隨意挑了個雕地憨拙質樸的小老虎,想著回去沒人要的話,就給阿圓玩兒好了。
付了錢,手裡拿著小老虎,一轉身,便看到幾步之外,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人。
看著眼前的人,方朝清沒有驚訝,只是淡淡地道:“你來了。”
語氣既不親暱,也不冷漠,只是平平淡淡的。
“我,來了許久了。”幾步之外,蒙著面紗,身後僕人簇擁的崔珍娘輕聲道,“從你剛從官衙裡出來,父親的人便來告訴我了。”
方朝清怔了下,旋即失笑,點了點頭。
“也是。”
如今的武昌城,或者說整個南方,都是崔相的天下了,而身為崔相唯一的女兒,如今的崔珍娘,自然今非昔比。
想要掌握他的行蹤,相比以前,自然是更加輕而易舉了。
被人跟蹤行跡,而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妻子,正常男人似乎應該驚訝憤怒吧。但是,方朝清卻絲毫提不起這樣的情緒,反而有股淡淡的恍然,那種——“果然如此啊”的感覺。
所以,說了個“也是”後,他便沒有了再開口的意思,邁開腿,便想要往前走。
崔珍娘叫住了他。
“清郎!”
方朝清停下腳步,抬頭看她。
崔珍娘往一邊走了兩步,露出身後懷裡捧著一堆紙的僕從,而那些紙,分明就是方朝清剛剛給人寫的書信、楹聯等。
崔珍娘身子有些顫抖,抬頭望他,小小的綠豆眼緊緊地盯著他。
“清郎,這是你剛剛寫的字,我……都買回來了。”
“清郎,你的字那麼好,怎麼能隨便流落到那些根本不懂欣賞的市井粗人手裡,你……又哪裡需要賣字為生……”
“清郎……”崔珍娘哀哀地喚著,面紗下的嘴唇止不住地顫動,眼眶裡有淚水欲落未落。
“你……還在生我的氣麼?”
——
方朝清不傻。
這是自然的,傻子可考不上狀元。
所以,不傻的方朝清其實很早就發現,自己的妻子,乃至自己妻子的陪嫁僕從,對他的態度並不完全像對待一個“深愛”丈夫的模樣。
崔珍娘總是勸他不要拼,不要闖,求他只要待在家裡陪她就好。
起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