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
親,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
第1部分

於是,兩年下來,珍珠姑娘生生把自己從個弱不禁風體重不過百的瘦美人,塞成了個一百四十斤的胖子。再美的美人,多了五十斤肉也看不出什麼美了,更何況是這個以瘦為美的時代,一百四十斤的珍珠姑娘成了花樓裡最“醜”的姑娘。

原本人人追捧的花魁,如今愣是無人問津,兩年下來沒接一個客,全靠著積蓄過活,還礙了妓院媽媽的眼。

不過倒是便宜了甄珠,一穿過來,花幾天時間摸清了環境後,她提出贖身,媽媽除了要了一大筆贖身費,別的竟也沒為難。甄珠扒拉扒拉珍珠姑娘的積蓄,發現珍珠姑娘果然不愧曾是花魁,即便收入被妓院佔去大頭,身家仍豐厚地令人咋舌,贖身後居然還能剩下二百多兩銀子。

於是甄珠當機立斷便贖了身,付了贖身費後,收拾收拾金銀細軟,便包袱款款地準備投奔新生活。

只是,離開妓院時,一不小心撿了個小可憐。

這小可憐便是阿朗。

彼時她滿臉假笑地拜別了媽媽和昔日姐妹,從妓院後門離開,剛出門,就見後門巷子裡三四個龜奴正對著個小孩兒拳腳相加。

小孩兒衣衫襤褸,看身形十來歲的樣子,瘦骨伶仃的身子縮成一團,滿身的血浸溼了身下的青石板,他雙手抱頭,一動不動,任由龜奴們的拳腳雨點般落下來。

甄珠出來時,這場毆打已到了尾聲。

龜奴們停下拳腳,其中一個瘦瘦高高,四十來歲,臉上密密麻麻長滿了麻子的彎下腰檢視小孩兒情形,翻翻他眼皮,又探探他胸口,啐了一口:“不行了,這小崽子忒不禁打,扔老鴉崗去吧!”

老鴉崗是個亂葬崗,因為總有死屍被扔到那兒,招來了許多吃死人肉的老鴉,久而久之便被叫做老鴉崗。

兩個龜奴抬起那小孩兒,小孩兒沒有一絲反抗,一隻腿以不正常的形狀軟軟地垂下來,晃晃蕩蕩像是一隻空褲腿,沒血肉似的。

龜奴抬著小孩兒從甄珠身邊走過,她呆呆地,沒料到剛一出來就見到一條生命的逝去,看著小孩兒空蕩蕩地褲腿還有些反應不過來。

忽然,就在龜奴即將走過去時,那看上去像是已經死了的小孩猛地伸出手,抓住她的衣角。

他手上滿是血,瞬間便將她的裙子染上一朵朵血花。

“等等,他還活著!”甄珠瞳孔緊縮,連忙喊道。

方才那讓人把小孩兒扔了的麻臉龜奴就跟在後面,一聽甄珠這樣說,陰笑著瞥了她一眼:“這會兒活著有啥用,一會兒就死了。”

說罷,就上前去掰小孩兒的手。

然而小孩兒看著奄奄一息,頭都抬不起來,然而手卻抓地死緊,枯瘦的手像鋼筋擰成的爪子一樣,牢牢地鎖住她的衣裙。

那龜奴皺眉,吐了口唾沫,一手握住小孩兒手腕,一手就要強拉。

甄珠也皺了眉,狠狠將他的手開啟。

麻臉龜奴抬頭,陰測測地看她,“怎地,珍珠姑娘都從良了還想妨礙咱做事兒?這小子不受調教,媽媽說了,不服管就打,打死了就扔,不服管的奴才就是這下場!”

他的眼神像毒蛇一樣,陰陰地纏在她身上,這讓她不自禁打了個冷顫。

甄珠皺眉——這是身體原主珍珠的反應。

妓院養的龜奴,多是老鴇買來了從小調教的,最是心黑手狠,折磨不聽話妓女的方法更是層出不窮,原身想必也是吃過苦頭的,因此被這龜奴一看,便不自覺地打冷顫。

只是,看著那隻仍舊死死抓住自己裙角的手,甄珠壓下身體的反應,直視著那龜奴,知道不能跟這種人硬抗,便儘量心平氣和地道:“我看他傷地也不算太重,找大夫治治還能救回來。好歹是一條命,再說也是花銀子買回來的,真死了豈不可惜?”

麻臉龜奴“嘖”了聲,倒不陰笑了,只是毫不掩飾地譏笑。

“珍珠姑娘,你還真是不知民間疾苦,這小崽子買來能花多少錢?”他忽然一把拽著小孩兒的頭髮往上拉,讓他的臉露出來。

小孩兒臉上滿是血跡,然即便如此,也掩蓋不了他那道從左臉到右臉,貫穿了整個臉頰的猙獰疤痕。

疤痕處的肉與膚色無異,鼓起的疤肉也都是老舊的,顯然這疤痕是早就有了的。

被龜奴這樣拽著頭髮,小孩兒茫茫然地睜開眼,只睜開了一瞬,漆黑的眸子在甄珠臉上停駐了一下,片刻後便又無力地闔上。

麻臉龜奴拍拍他那道傷疤,也沒再把他拍醒。

麻臉龜奴看甄珠,譏笑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