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差點死了也不願意理自己。十三說不清心裡更多的是失落委屈還是愧疚惶恐,也許委屈更多些吧,在接近死亡的那一刻,她是那樣期待有一個閃耀的紅色的影子可以把自己從煉獄里拉出。
“鈴蘭,你沒有想問我的麼?”十三猜測,自己和蔣牧白的往事怕已經是半公開的一樁議論了。
“奴婢沒什麼要問的。”鈴蘭急急道,而後還是忍不住道,“夫人,你還喜歡大公子麼?”
沒等十三回答,她又忙不迭自言自語接上話,“喜歡大公子也是正常的,大公子那樣的人物哪個女人不喜歡呢?我也是女人,最能體諒夫人你了,公子有時候脾氣確實硬了一點……”
十三忍不住笑了,“問的也是你,答的也是你,叫我還說什麼呢?”她拉長了聲調故意道,“你說得對,我們女人有三五知己沒人最正常不過了。”
“可千萬別讓公子知道是我說的。”鈴蘭摸摸鼻子,小心道,“那夫人,你到底喜歡誰呀。”
十三悠悠地嘆息了一聲,轉過頭去。
很久,鈴蘭才等到了答案,“那個脾氣又壞又小氣的。”她心中暗喜,這下回去稟告公子,公子應該會氣順了吧。
“我暈過去的時候有什麼動靜麼?”十三問。
鈴蘭老老實實答道,“本來今天說是要審你的,好像陛下胎象又出了點問題,人全都守在那裡了。”
“又有問題?”十三隨口道。
鈴蘭說的不錯,女帝寢宮殿內,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太醫,蔣牧白坐鎮帶著後宮一干男子等在帳外,幾位重臣在偏殿等訊息,他們本來是過來一起聽女帝提審十三的,為皇后的清白做個見證,偏偏出了這檔子事。
蔣牧白不緊不慢喝著茶,一個醫官上前來回報病情,“殿下,陛下她的胎氣已經穩住了,小皇女無礙,調養幾日便當無事,只是——”她面色變得極為難。
“大人有話儘管明言。”蔣牧白示意道。
醫官重重嘆口氣,“哎,只是陛下懷胎以來幾次波折,藥也吃了不少,卻怎麼也不穩固,恐怕拖不到足月份了,為了龍體和小公主考慮,下個月月末提前生產才好。”
蔣牧白深思,“你有幾分把握?”
“八分。”
“若足月份呢?”
“不足五分。”
“是否會對小公主的身體有妨礙?”
“殿下放心,臣會小心拿捏。”
當即,蔣牧白拍板道,“如此,你先回去準備吧,我同陛下去說。”
說罷,他起身去偏殿,見了幾位重臣波瀾不驚道,“諸位大人可以回去了,陛下已經無礙,只需靜養,至於提審一事,暫且往後放一放。”
一位官員窺了窺顯國公的面色,質問道,“恕臣無禮,陛下龍體究竟如何,莫不是誇大其詞?畢竟今日打算的這件事就是和殿下有關,眼下殿下說散就散是否不太合適?”
蔣牧白掃了他一眼,略浮起一個不屑笑意,“陛下就在內殿,不如劉大人親自去拜見陛下問問陛下,能不能起身打理可好?想來陛下是不會怪罪你的。”
他們當然不可能真敢去拉女帝起來,見蔣牧白軟硬不吃討不到什麼便宜,打了幾句機鋒就走了。
榮郡王一行是另外一撥,他帶頭道,“也罷,既然陛下龍體欠安,我們便先回吧。”臨走前,他向蔣牧白投去一個不贊同的眼神,蔣牧白只作沒看見。
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,德君施施然走過來。
“算上這一次,陛下應該是第二次動胎氣了吧,也不知道會不會損害小公主的身體。”
“陛下是天子,定然會無恙。”蔣牧白淡淡說到。
“我很好奇你就不心疼麼?為了那個女人,連親身骨肉都不憐惜?”德君諷笑,“該說你痴情還是絕情。”
“德君又胡言亂語了。”蔣牧白平靜道,再沒看他,離了開去。
走到殿外,他把手帕交到阿北手裡,“處理了。”
這裡是臺階的最高處,往下望去,整個皇宮盡在眼底,似乎是匍匐在腳下的巨獸,往外看,能看見層疊的屋簷,那是天子之都的子民們。
他很快就找到了承恩侯府的方向,他目光凝視著那一處,久久未曾動搖。
這是最後能拖延的時間了,你會來麼,會來吧……
承恩侯府,蕭炎坐在燈下,面前是從宮裡傳來的紙條,不過三十餘個字,卻記下了十三一天的狀況,高熱不醒幾個字尤為刺眼。
但這幾個字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