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定了定神,他神色輕鬆地問她:“你如何?”
“我……”席蘭薇一噎,俄而狠狠道,“再不理陛下了!”
威脅得毫無力度可言。
“閉嘴,專心生孩子。”他淡道了一句,“否則,朕……”
席蘭薇美目圓瞪,一壁喘著粗氣一壁怒然問他:“陛下如何?”
“嗯……”他安靜地認真想了一會兒,雙眸微眯,“明年此時,讓你生第二個孩子。”
“你……”席蘭薇頓時氣結,這話聽似委婉,可也著實不用解釋得更清楚了。
賭氣地不理他、也不跟他計較關於景妃的事。專心致志、一心一意地聽著醫女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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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眾嬪妃都被擋在了宮門外面,看看緊闔的宮門,她們打聽出的訊息是皇帝已經在翊祥宮中了,且是他吩咐不許旁人進去的。
頭一個念頭,自然都是懷疑,皇帝是不是還對妍妃尚存不忍。轉念想想,倒是更願意相信,這是因為那孩子很可能不是皇裔、才更要把旁人擋在外面,以免丟人丟得太徹底。
各懷心思地等著,隱隱約約聽到席蘭薇的慘叫傳來。一壁沉默著一壁心中感慨:也是真可憐,疼得難以忍受,還要耐著皇帝的冷眼以對,再深一步想……沒準生下來沒多久,就連大人帶孩子,一同賜死了。
嘖嘖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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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聲嬰孩的啼哭響徹殿中,哭得很有勁,聽著就跟有使不完的力氣似的。
與連眼皮都沒勁抬的席蘭薇對比著實鮮明。
汗水浸溼了秀髮,席蘭薇躺在榻上,癱軟無力。宮娥們偷眼瞧著,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,髮髻散落、脂粉盡亂,入宮以來最狼狽的樣子大概也莫過於此了。
“男孩還是女孩?”她虛弱地問道,抱著孩子的乳母未及開口,皇帝便先笑道:“是女兒。”
她點點頭,眼簾動了一下又一下,繼而眉心微微蹙起來,好像是要努力地要睜開眼睛。霍祁低一笑,俯身吻了下去,溫言哄道:“好好歇著。”
她的手挪了一挪,扶在他腕上,低語呢喃:“不要……”
“什麼不要?”他輕聲道。
“陛下不能留太久……”她闔著的雙目再度動了一動,又說,“臣妾想多看看陛下。”
霍祁心中驟沉,無聲一喟,也在榻上側躺下去,伸手環住她,再度道:“好好歇著,我陪著你。”
“……不要。”她伸手就推他,認認真真地回說,“事情妥當了陛下再來。”
看她勸得執拗,一副他不答應走人她就無法安歇的樣子,霍祁默了默,一點頭:“好,等你睡著,朕就走。”
“嗯……”本就累得全無力氣,聽他應了,她便也不再多言,推著他的手也松下力來,往他懷裡靠了一靠,不過片刻,已睡得沉沉。
睡夢中,聽到孩子的啼哭,哪怕只有一聲,也下意識地想要起來,又實在沒有力氣,只好迷迷糊糊地自己勸自己,有乳母照顧得妥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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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覺睡了很久,神思再度清明的時候,身上多了些力氣。睜了眼,一定睛,當即滯住——竟還是睡在他懷裡。
“……陛下!”她怒目而視,遂被霍祁一捂眼睛:“不許瞪,聽我說。”
“……”她隔著他的手,還是接著怒目而視。
“雖然朕在這兒待了好幾個時辰了,但什麼話都沒往外傳。”他慢條斯理地解釋道,“所以她們就算生疑,也不敢咬定;之後的事,我們該怎麼辦便怎麼辦,那點疑惑深不了。再者……”他一哂,眸中添了點冷意,又說,“孩子已經平安生下來了,再不必怕有人害你。眼下,朕想如何是朕的事,若要硬碰硬朕也不怕。”
或者說,如不是為護這孩子周全,半點岔子都不肯出、半點險都不肯冒,張家這點事他也不想拖上這麼久。
現下孩子平安、她平安,他出於謹慎雖還是樂得照原本的安排去行事,但也不是必須。
解釋完了,他手未挪開,問她:“明白了?”
手心被羽睫劃了一劃,她悶悶一應:“嗯……”
“那就不許瞪了,溫柔點。”他說罷,將手拿開之前想了一想,又為這“無禮要求”添了個聽上去合適點的理由,“不然讓女兒覺得她母親是個悍婦,多不好?”
“嘁。”她一聲輕哼,抬手撥弄開他的手,明眸一轉,沒臉沒皮道,“不會的,臣妾好歹皮相放在這兒!”
“有理。”他一頷首,笑而又道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