敘曉得輕重,定不會瞞。”
倒又是把她要問的提前猜著了。秋白遂一笑,覺得自己真是過慮,朝蘭薇一福,便往宣室殿去。
蘭薇回到房中靜等,半點睡意都沒有。等了一盞茶的工夫,聽得珠簾相碰微響,抬眼便見秋白回來了,揮了揮手命旁人退出去,秋白垂眸一福,輕輕稟道:“說是今日徐氏入宮先見了陛下,陛下便許杜充華見徐氏了——後來,杜充華是隨徐氏參的宴。”
徐氏?蘭薇一時沒想起是誰,皺了皺眉頭,秋白在旁又解釋道:“哦……是張徐氏,景妃的母親。袁大人說,是杜氏兒時曾在張府寄住過些日子,此番張徐氏想念得緊、又是中秋,陛下便允了。禁足……許是張徐氏求了情,也就解了。”
腦中靈光一閃,席蘭薇驀地聯絡起來一些事情,細一想,又覺得還差些什麼。
示意秋白退下、也再未讓別的宮人入內,徑自坐到案前,一點一點回憶著興許有關的事情。
杜氏……正殷三十二年採選入宮的家人子,先帝賜給當今陛下為妾的人。在宮中好像沒有什麼特別交好的嬪妃,至於交惡的、容不下她這孩子的……
席蘭薇長沉了口氣,似乎也沒有。
之前看杜氏那般害怕,席蘭薇曾疑過景妃,但今日若是景妃的母親許她去參了宮宴,就斷不會是景妃了——此舉甚至可說是像那背後之人炫耀和告誡,她是有景妃做靠山的,讓對方不要妄動。
那這人……還能是誰?
席蘭薇苦苦思索毫無結果,輕一喟嘆,自己上一世泰半的時間遠在越遼,對宮中之事實在知之甚少……
想及此,腦海中倒突然閃過一個身影。
輕一拍案,席蘭薇笑怪自己早該想到她。當即提筆寫信,寫了寥寥數字便封了信封,又在信封上書下五字:沈夫人親啟。
。
有了進展便是一夜好眠。翌日如常去舒顏宮向執掌鳳印的景妃問安,秋晨涼意陣陣,席蘭薇緩步走著,宮道安寂,耳邊僅餘宦官灑掃的聲響。
舒顏宮離祺玉宮並不算遠,這算是個好處,不必起得太早、也不必擔心到得晚了失了禮數。
跨入舒顏宮宮門,那通往靜莊殿的寬闊宮道上,宮女宦官幾步一個,垂首侍立,皆是面容謹肅。
這個時候的舒顏宮總是這一派莊嚴樣子,加之本就華貴氣派,恰到好處地彰顯著景妃執掌鳳印的威儀。
剛到宮門口時,席蘭薇看了一看,門前步輦不多,起碼是主位宮嬪尚還沒到幾個。現下宮門之內也很安靜,席蘭薇維持著儀態,一步步穩穩地向靜莊殿行去。
“前頭可是鳶令儀?”笑語輕柔,席蘭薇回過頭去,見一佳人正迤邐而來。她鮮少與宮嬪多作接觸,這一位也不過是往日晨省昏定時見過幾面,知其位是寧瀾宮主位、秩正四品姬,因聲音曼妙、歌喉動聽,賜了“泠”字為封號。
待其走近了,席蘭薇屈膝施了個萬福,泠姬頜了頜首算是回禮。端詳她片刻,面上堆起笑容:“聽聞昨晚宮宴前,陛下又召見了令儀,恭喜,想來晉封之日不遠矣。”
聽似客套的道喜,出現在這個時候卻難免讓席蘭薇設防——她正經被召去侍寢的時候,這位泠姬都沒來賀她、回家省親時亦是不曾多說半個字,如今不過隨便召去一見……她反倒來道賀?
小退了半步,席蘭薇垂首靜立,面色卻冷意分明,有意讓對方瞧出她的防心似的。泠姬面色微滯,遂又笑語嫣然:“令儀別在意,本宮隨口說說罷了。”說著又瞧了瞧十餘步外的殿門,“快進去吧,別耽擱了。”
到底是一宮之主,再者不過一同進殿罷了,席蘭薇總不好去駁她。便一路隨著她同行,又只是小心地隨在身後,始終與她隔著一丈的距離,既顯恭敬、又免有什麼說不清的誤會。
宮娥前去通稟,片刻後來請二人入內,方一同進去了,行至景妃身前一福,泠姬的聲音當真清泠如泉水悅耳:“景妃娘娘安。”
席蘭薇猶是隻能緘默一福,退去旁邊落座。
才剛坐定,杜充華就入了殿,席蘭薇一看她便是一怔:只見杜充華面色鐵青著,似乎很是惱怒,又礙於是在靜莊殿不好發作一般。
心裡莫名一緊,恰好宮娥奉了茶來,頜首接過飲了一口。
再抬眼,杜充華正也向景妃施完禮落座,一個眼風掃過來,眸中冷意讓席蘭薇打了個寒噤。
與昨晚的態度截然不同……
杜充華神色如此明顯,不少嬪妃都看出了不對,但她不說、也就沒人敢問,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