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說了是惡疾,就勿要再糾纏不清了,橫豎,我們是救不了了。你們準備著後事吧。”文醫師沒有再多說,喚了那中年醫者一聲,徑直進屋就關上了門。
景家少主這病,他們救不了,也不能救。
就在眾人以為接下來,或許會是一群人開始打砸的時候,這老婦人微微嘆氣,說道:“我們走吧。”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,她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,這家醫館就是苑城最好的醫館了,連他們都不救,還有什麼其餘的活路了嗎?
天要亡她景家。
見沒有了熱鬧看,人群漸漸散開了。可是戚慈和阿溪沒有走,她不但沒有離開,反而牽著阿溪的手走了上去。
“老夫人,可否留步一敘?”她背對著陽光,陽光灑在她的衣襬之上,竟像是給她的周身鍍上了一層金光一樣。
老婦人微微眯眼,停了下來。
作者有話要說: 慈慈頭號迷妹,有風最大情敵即將上線,前方注意233333
這是補昨天的更新,等會晚點還有一更,昨晚作者寫著寫著想著說睡一下,然後就睡著了……今天來上班,蹦蹦跳跳的,從一個小坡上跳下去,結果摔了一跤,然後手機螢幕就這樣報廢了,生無可戀臉,簡直就是身心受創,可憐我才買了沒幾個月的愛機。
第19章 十九 景翹
這老婦人是打小服侍景翹的傅母,和景翹之間的情誼非同一般。景翹出身南陽景家,景家是一個很古老的家族,可是最出息的就是景翹她家這支,其餘的多半是些種田讀書的。
景翹祖上是吳國的老臣了,說句有從龍之功不為過,她家的封地距離都城極近,號稱吳國所有食邑之中最富饒的了,很早以前她家的食邑就被人打著主意,可是那時候,景翹的阿父還在。
等著景翹的阿父走了,吳王果然下令,以景家無子未有收爵位和食邑。其實這條政令在吳國的國情下是有運作的機會的,可是現在顯然就是吳國君想要收回食邑,於是所有權貴都沒有說話。
景翹的阿父,在未有去世前,就想到了這一天,於是他將景家大半的錢財運往了苑城,運作了一番,苑城也有他的親信,算是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。重要的是,苑城遠離都城,靠近越國邊境,又沒有什麼大貴族,氣候適宜,是一個很適合安家的地方。
他做到了一個父親,最後能為女兒做的。
可是景翹不服氣啊,她憑什麼服氣?被人灰溜溜地趕出都城,阿父屍骨未寒,她就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遠赴千里。
景翹心裡是怨恨的。
戚慈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景翹,她躺在床榻之上,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,眼裡充斥著不滿、仇恨、以及悲傷。她來到這裡這麼久了,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眼神,部落的人們曾常年受到週二的欺壓,可是他們提起週二,最多也就是一種憤懣,沒有仇恨。
而景翹的眼中,滿是負面情緒。
戚慈很久沒有見過這種眼神了,她看向阿溪,不願意讓阿溪看見這樣子的眼神,輕聲說:“阿溪,你知道來的路嗎?去找猴子他們,等會他們賣完東西找不到我們心裡該著急了。”她說完摸了摸阿溪的頭頂,微微側身擋住了阿溪的目光。
她做的一切是這樣的悄無聲息,甚至沒有一個人發現。
阿溪有些擔憂,她不知道應不應該把戚慈留在這裡。從情感上來說,她更願意跟著戚慈,有她看著,誰也不能欺負神女大人。可是從理智上來說,戚慈說的有道理,誰也不知道會在這裡耽擱多久,要是猴子他們等急了就不好了。
還是去猴子那裡比較好,阿溪想道,到時候把猴子他們全叫過來,到時候誰也不怕。
於是阿溪像個大人一樣點點頭,說道:“好的。我這就去找他們。”說完她特別有禮貌地對一旁的老婦人告別,“老夫人,少主,溪就先走一步了。”然後繃著小臉一本正經地走了出去。
待阿溪走出去了,那老婦才平淡說道:“你把她教得很好。”這老婦人很有幾分見識,從方才在街上被戚慈叫住,和她一番交流下來,她就知道,眼前這個穿著簡陋的姑娘必定不是常人。
於是她才帶著戚慈和阿溪回到了他們在萬水鎮上臨時置辦的宅子裡。
聽見她誇獎阿溪,戚慈笑了,就像個自家小孩兒被誇獎的家長一樣:“哪裡,她還小,不太懂這些稱謂,希望老婦人和景少主多擔待了。”阿溪是聽見老婦一口一個少主,這才學著叫的。
這個時候,躺在床榻上的景翹突然開口了:“她很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