部落的後面,是黑漆漆的,綿延不絕的母山。
“我需要對母山地勢熟悉的人,並且要膽子大的人,現在、立刻,和我進山。”戚慈看著站在在外面的人,微微一笑,“有自告奮勇的嗎?”
大巫南微微皺眉,現在這個時候進山,無異於是拿命去搏,這種事情太危險了,他不同意:“太危險了,不行,若是有非去不可的原因,也可等到明日天色大亮之後再說。”夜晚的山林是神秘的,也是恐怖的。
他已經看見了戚慈身上的價值,不願意這個孩子出現任何意外。
戚慈轉身看了一眼躺著的人,笑了:“若是我現在不去,那麼……他們未必等得到明日,大巫,時間不等人。在生命上,每個人都是平等的,沒有誰的價值高過誰。我是自願去的,我也不會強迫誰。”她不強迫誰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。
她為自己之前的兒戲做出彌補,也希望有人能真的站出來。
“我,神女大人,帶上阿溪。”阿溪站起身,灰頭土臉的她咧嘴笑了,“我從小就和大兄在山林裡跑,我很熟悉的。”
“也帶上我吧,我知道怎麼最大力度避開猛獸。”說哈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,叫大山,是個很好的獵手。
“我……”
“我也去……”
大巫南沒有再說話,也許她說得對,生命上,的確是人人平等的,不能因為躺著的人是脆弱的,是對部落沒有那麼有用的,就放棄他們。
“去吧,注意安全,我的孩子們。大巫在這裡等著你們每一個人平安歸來……”大巫的手在頭上畫著圖案,然後依次在每一個人的額頭上一點,這代表著母神的庇佑。
戚慈轉身看了一眼狗子,她會找到金雞納樹的,一定會的。
作者有話要說:
第5章 五 心(改錯字)
最終進山的人,有十人。戚慈沒有同意阿溪去,她的年紀還是太小了,這個時間進山不安全。
一行十人,除了戚慈,都是青壯年。
每一個人的手中都舉著高高的火把,大山打頭開路,戚慈走在大山的後面。他們走的是平日常走的進山的路,路是土路,可是因為常年被人踩踏,變得極為結實,沒有過多的雜草,縱然是入了夜,在火把的照耀之下,也是不難走的。
走山路是寂寞的,走夜晚的山路又格外的寂寞。
就有人開口問道:“神女大人,我們連夜進山是要尋找什麼重要東西啊?”說話的人個子不算太高,但是眉眼間都透著一股子機靈勁,他剛剛一問出口,就被後邊的阿泉拉了一下衣裳的一角,阿泉輕聲道:“猴子……”
阿泉的意思,猴子懂得,他是怕他的多話冒犯了神女大人。從前,出山去鎮上賣山貨的人,總有猴子,可是有一次不知猴子說了什麼,竟是得罪了鎮上的貴人,雙方就在街上鬧了起來。後來他們就被趕出了胡山鎮,那個月部落都沒有生活物品來源,後來大巫就不讓猴子再出山區鎮子上了。
可是猴子覺得,神女大人和那個故意找茬的所謂貴人不一樣。他看得真真切切的,這個年紀不大的神女,是個內心非常溫柔的人,儘管她板著臉的樣子,還挺能唬人的。
其實猴子還真沒有看錯人,戚慈這個人,也許是因為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,她的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,除了板著臉就是淺笑。但是她的內心住著一個強大堅韌卻又格外溫柔的靈魂。
“狗子他們病得太久,青蒿治不好他們的病。需要更好的藥材,我開始錯誤估計了他們的病情,這件事是我之過錯,連累了你們。”戚慈是個乾脆的人,錯了就是錯了。她如果開始重視一下,放在心上一點,必然很快就能想到金雞納樹這種“神物”,可是她沒有放在心上,這件事,發展到這一步,她是有責任的。
儘管沒有“女神的秘密”,她絕對不可能找到金雞納樹,可是沒有這個也許。
“神女不用過多自責,您已經是部落的大恩人了。”走在前方的大山說道,被青蒿汁救回來的人之中,就有一個是他的阿母,所以這一次上山,他責無旁貸。
“我算什麼恩人,我只是做了一些,隨口一說就能做到的事情。”戚慈沒有說出口的話是,其實這個部落的人才是她的恩人吧,喚她作神女,尊敬她、愛戴她,而她只是用自己超過時代的知識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。
她的話剛落,阿泉開口反駁道:“您就是我們的恩人,大巫說,您的出現,會帶著部落走上一條繁盛的道路。”阿泉從未有懷疑過大巫的話,在戚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