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的病人,每一個的情況都不比狗子輕鬆多少。
阿溪的眼中含淚,轉身跪在地上以頭抵地,懇求道:“大巫,神女,求求你們救救大兄,也救救其他人。”她的眼淚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,空中傳來火花爆破的聲音。
戚慈的心中很不好受,甚至隱隱有些後悔為什麼自己不是學醫的。大巫南看了一眼戚慈,明白她心裡不好受,輕輕說道:“不要多想,你已經救了很多人了。”她的一個辦法,救了二十來個人,也避免了瘧疾繼續傳播,這幾乎就等於拯救了整個部落,和這個比起來,狗子他們就顯得有些微弱了。
她抿了抿唇,沒有說話。其實她做得根本就不夠,她只是隨口一說青蒿汁可以治病,她甚至當時都沒有認真去檢視過他們的病情輕重,她甚至不知道,有人病得這麼嚴重。
是她的錯……是她輕戲了人命。這裡,不是什麼遊戲副本,是真實存在的時空,是真實鮮活的人命,是她未來要生活要融入的地方。人命,容不得兒戲。
戚慈微微吸氣,走進了草棚,說實話,儘管四周通風,這裡的氣味還是不那麼好聞。躺著的人臉上充滿著壓抑和痛苦,戚慈覺得她走的每一步,都那麼沉重。
她走到了狗子面前,仔細檢視了狗子的情況,說實話,她一個門外漢都知道,情況不太好。
阿溪抬起頭,看著戚慈說道:“神女大人,您能救下那麼多人,也一定能救大兄的,阿溪求求您了,救救大兄吧。”她雙手合十,開始不停地磕頭。
躺在草蓆上的少年,非常的難受,看得人揪心。
呻/吟聲此起彼伏,像是一條一條的小蟲子,從戚慈的耳膜之中鑽入,一直一直鑽進腦海之中去。
她甚至沒有辦法開口拒絕阿溪的請求,她也非常希望自己……是一個具有神力的真正的神女。可是非常遺憾,她並不是的。
戚慈半跪在地上,她的手白得像母山頂上的白蓮花,在火光的照耀下,顯得晶瑩剔透。她的眉目之間。籠罩著一股神之又神的氣息,叫人不忍心再多說一句話。
她的手輕輕放在了狗子有些紅的臉龐上,感受著他臉頰上的溫度:“打些水來,用布沾水放在他們的額頭上,帕子熱了就換。”先降降溫,再想一想其他的辦法。
“神女……大人……”突然,躺著的狗子微微睜開了眼睛,他的聲音沙啞,不細聽都聽不清說的是什麼。“您不用聽阿……溪……的,我知道的,我病太久了……也許是我的命數到了……”他虛弱至此,卻尚且還在安慰戚慈,他就算在病中,也是知道的,倘若沒有戚慈,還會有更多的人和他一樣,一樣的熬日子或是死去。
他不怪戚慈,這麼溫柔的神女大人。
狗子露出一個微笑來,儘管這個微笑並不明顯,戚慈還是看見了。戚慈摸了摸狗子的發頂,輕輕將他亂糟糟的頭髮歸攏。一個十五歲的姑娘,做這樣子的動作,竟然沒有一個人覺得奇怪,大概是因為戚慈的眉眼之間都是滿滿的溫柔。
“別怕,我會想辦法的,別擔心,好好的休息。”她說完,站起身,收斂了臉上的笑容,挺直了脊背,對著草棚子外面的人說道,“有誰對母山熟悉的。”
外面的天色已經黑透了,換算成現代的時間,也約莫有九點了。山風吹在人的身上,還有一點點冷意。
一時間,沒有人想到戚慈為什麼突然這般問道。大家都有些摸不著頭腦,這大半夜的,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。
就在剛剛,戚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。在歷史上,瘧疾的威名絕對是赫赫的,無數的醫者試圖尋找到治療瘧疾的辦法,可是除了青蒿能有效的治療之外,其餘的辦法幾乎都是徒勞的。
可是有一種植物,是比青蒿更有效的。
那就是金雞納樹。
金雞納樹的樹皮之中蘊含著生物鹼,提取出來的藥物叫做金雞納霜。這種藥物在歷史上是很有名氣的,千古一帝康熙,曾經患上瘧疾,就多虧了洋人傳教士獻上的金雞納霜才得以獲救。
只要能找到金雞納樹,狗子他們就有救。可是這種樹,它原產於玻利維亞和秘魯等地,而豐部落的位置,其實相當於現代的西南地區,是根本沒有這個樹的存在的。
在戚慈都絕望的時候,那本“女神的秘密”的第二頁終於能翻開了,這日記本自己跳出來,頁面停留在了第二頁,上面寫著:
漂亮的小姑娘,你在找神樹嗎?跟著心走,心會告訴你神樹在哪裡的,出發吧,嘻嘻嘻。
除了她沒有人能看見這本日記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