顏溪當時也沒有多想,誰知道這麼一個雞蛋的事,竟然就被李彩萍記下來了。打從那天開始,李彩萍時不時的就要拐彎抹角的酸顏溪兩句。
顏溪本來不想跟她計較,可有些話聽了真是怪讓人不舒服。
“顏溪,你剛才幹嘛不讓我說她?”張果果氣鼓鼓的說道。她早就不想忍李彩萍了。
顏溪笑道:“沒那個必要,你看我一個人不也能說得過她嗎。”
小人難纏,尤其是這種心眼子太多的人,沾上了這種人也是一種麻煩。
見果果的嘴巴還在那兒翹著,顏溪便又逗她:“好啦好啦,下次我說不過她的時候,一定找你幫忙行不行。”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張果果輕聲哼了一下,又嘟囔:“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別人比她好,真是討人厭。”
李彩萍這回自討沒趣,心裡頭正暗暗氣著呢。等走出食堂見著蔣媛拿了盆裝了水在外頭洗碗,她那難看的臉上立即又轉了笑臉,一臉殷勤的道:“蔣媛姐,你今天這麼早就吃完飯啦,要不你把碗筷擱在這裡,我幫你洗吧?”
可惜蔣媛並不領情,連看都沒看她一眼,反而不客氣的嘲諷道:“我爸媽就生了我一個女兒,我家沒那些多餘的姐姐妹妹。”
“……”李彩萍頓時笑不出來了,臉上那個僵硬的表情顯得格外滑稽。
等到蔣媛洗好碗走人了,她才對著蔣媛的身影忿忿不平地道,“我呸,衝我神氣什麼呀,現在還不是在倒貼鄉下的泥腿子……”
自那天牛棚的事過後,蔣媛後來又接連去找了邵正東好幾次,他們兩人說了些什麼,外人並不知曉,只是聽說邵正東對蔣媛的態度一直很冷淡,所以蔣媛倒貼邵正東的事才這麼從一些女知青嘴角傳了出來。
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,蔣媛好像被其他女知青孤立了,其實與其說是被孤立,倒不如說是她自己把自己排在了知青的圈外。
顏溪發現自打她來了這裡以後,蔣媛就一直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的,除了會去找邵正東,對其他人都格外的冷淡。
聽以前的事聽得多了,顏溪偶爾也會琢磨,蔣媛是不是遭遇了什麼奇怪的事,前後的變化才會這麼大。
不然無緣無故的實在說不過去。
不過她暫時還沒有往重生這樣的事情上去想,在她看來,穿越已經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了,沒想過有的人還能重生。
然而,沒過多久,顏溪的一些想法就被顛覆了,也就是在那個時候,大家才終於知道蔣媛當初警告周麗雯時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。
變故來得就像龍捲風,打得周麗雯一個措手不及……
第10章
那天是個下雨天,生產隊的人都沒有上工。
顏溪閒著沒事幹,上午待在家裡和林阿婆一起做爐子。雖然穿來這個時代已經有一段時間了,但是在生活上顏溪還是有很多不習慣的地方。
比如他們平常燒菜做飯的大黑鍋還要用來燒水,儘管說這個時候生活貧苦沒有什麼油腥味,可一想到喝進肚子裡的開水和洗澡用的水都是來自同一口黑鍋,顏溪便一度適應不了。
剛開始那些天她都是用的井水,但是井水很涼,時間久了會對身體不好,林阿婆在知道她用冷水洗澡後,便臨時在後院給她架了一口鍋,專門用來燒水的,不過因為燒火不是很方便,所以趁著當天有閒工夫便又重做了一個爐子。
爐子是用廢棄的鐵桶做的,非常簡易,也很方便。顏溪試用了一下覺得還可以,就是燒柴的話煙氣會有點大,而且鐵桶燒久了會很燙,人不能離得太近。以前聽別人說燒爐子的人大多都很黑,顏溪覺得跟人的膚色無關,估計那都是被煙給燻的。
爐子做好的時候,果果突然跑來阿婆家裡找她,跟她說知青點那邊出事了。
正確點的說應該是周麗雯家裡出事了,因為周家被打成了右/派份子。
在這種敏感時期,右/派是被批判為走資本主義/道路的叛徒、內奸、公/賊。而一旦被打入此行列,那罪名就意味著非常大了。
周家這事不僅上了報紙進行全國通報,上面甚至還下發了檔案到藍麒公社。
據說,周麗雯的父親因不服判定,在進行反抗時就已被執行了槍決,而周家的其他人也全都因此倍受牽連。周麗雯的母親和大哥都被下放到了西北最艱苦的地方進行勞動改造,周麗雯的二哥雖然人在部隊,但也同樣受到了很大的影響。而周麗雯……
可想而知的,作為“黑/五類”,她的下場也是好不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