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了九兒,你是什麼時候拜入師門的?”李笑止見趙九兒臉頰飛紅,神色略有慌張,那個尷尬模樣真是好玩極了,便愈加想打趣她,“準備什麼時候來見過我這個大師兄啊?”
趙九兒知道自己是假廟遇上了真和尚,裝不下去了。只好雙手捂臉,小聲回道:
“其實,梁師父的關門弟子是我二哥,我的棋術都是二哥教的……”說著從指縫中偷瞄了李笑止一眼,見他一臉戲謔,便紅著臉高聲喊了一句:
“間接教就不是教了麼,你,不準笑我!”
李笑止連忙點頭,用力繃著臉道:“不笑,不笑。”
“你——”
趙九兒正想爭辯,就見那邊天意推門進到院子裡來,神色有些怪。
“怎麼了,天意?”趙九兒白了一眼李笑止,開口問。
李笑止收起了笑,也隨之看向天意。天意被這兩個人一瞧,原本想偷偷稟告的事情,也就只好當著李笑止說出來:
“小姐,李大人。門外有個叫白生的下人,不說緣由非要見李大人,還試圖闖琴齋,現在被長青攔下了。”
白生……是白清淺的僕人。趙九兒心中有些悶,但又不願表現出來。見李笑止面有難色,應該是一邊記掛著白清淺,一邊記掛著殘局,便開口對李笑止道:
“你去看看吧,我在這兒等你。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,我們再接著下。”
天意瞅了一眼棋局,有些想笑,便隨口道了一句:“小姐不是已經輸了麼。”
趙九兒癟了癟嘴,道:“什麼叫已經輸了,沒下到水落石出的時候,我就有翻盤的機會。”說著看著李笑止催促道:
“你快去問問是怎麼回事兒!”
李笑止靜靜的看了趙九兒一眼,點頭離開,天意看了看趙九兒的模樣,心裡明如銅鏡,便也跟著李笑止出去了。
片刻,天意一人回來,對趙九兒道:
“李家出事了,好像是李大人把白清淺留在了李府,但羅烈不讓,剛剛趁著李大人不在府中,便帶著手下去接人,結果跟李府的人打了起來。那個白生是來報信的。李大人剛剛隨著他走了,讓我跟小姐說聲抱歉。”
趙九兒一手撫弄著玉石盒中的黑子,看著棋盤上屯城掠地的白子,只默默的嗯了一聲,不再說話。
作者有話要說:
☆、妥協
李笑止走後,趙九兒便開始專心於趙雅言的事,每日不停的往臨街的大老爺府上跑。而天意則看著她早出晚歸,一臉疲累的樣子,不由有些心疼。
天意勸她,三少爺的脾氣本來就古怪,他認定的事就是大老爺也改不了,她何苦白費唇舌。更何況,這件事縱然是她先有了撮合的心思,但最後的行動可是三少爺和傅小姐自願的,也不是趙九兒強迫的,她為什麼把錯都攬到她自己身上。
趙九兒聽了天意的安慰,也不多解釋,只是道無心之失也是失,而且,若沒有她一開始的肯定和挑撥,卜衣姐也不一定能有自願的勇氣。再說,三哥好像對卜衣姐並不排斥,而且那日之後大伯父也沒有過多的苛責於他,按慕言的話來說就是,三哥和大伯父好像打成了某種共識,但他們不說,誰也不知道。
趙九兒這幾日每天去三哥那裡報到,可不管她求他也好,她吼他也罷,那人的嘴始終閉的死死的,一句相關的話也不說,實在是被她問煩了,便回一句:
“你不需要問這麼多,你只用知道,這件事我會給卜衣一個交代,讓她滿意,讓傅家滿意,讓所有人滿意。這就夠了。”
可趙九兒卻依舊不肯罷休,他那句“讓所有人滿意”說的她心驚膽寒,幾乎是下意識的,她開口問道:
“這所有人裡,包括你自己麼?”
趙雅言苦笑一聲,道:“包括又怎麼樣,不包括又怎麼樣,只要皆大歡喜就好了。”
“那等兒呢,你那個……義子呢?”趙九兒追問道
趙雅言默默的看了她好一會兒,突然發現他這個從小隻會窩在二哥懷裡撒嬌,跟慕言吵嘴的妹妹,似乎已經長大了。她懂得人情世故,懂得揣測人心,而且……心思敏銳,對他的猜測,幾乎是一語中的。
他明明,隱藏的那麼好。
嘆一口氣,他無奈的笑道:“九兒,等兒與我,最多也超不過那個“義”字,等兒的母親遠走天涯,我鬧也鬧了,找也找了,等也等了。我畢竟此生身為趙家男兒,已經逃避了這麼多年,不能再讓大哥和二哥事事都替我抗下去了。如今,和傅家聯姻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