榻上的墊子是墨竹圖,風過竹影斜,還是他上次離家前親筆畫的,季紅玉喜歡,便繡成了墊子鋪在軟榻上。
那個擁抱在一起的身影,就像一把刀扎進了他的心口,疼的五臟六腑都在糾纏。
痛徹心扉。
“為什麼?”
看著兩人面色緋紅的分開,慌慌張張收拾衣襟,凌子言心如刀割,忍著心頭那口腥味,質問。
“對不起,對不起表哥…”
季紅玉也被凌子言的突然出現嚇壞了,在凌子言面前,她從來沒有越矩過。
一直都是保持著清清冷冷的姿態,最大的逾越就是上回知道凌子言要出門,但她阻止不了,情急之下的一握。
可眼下和大表哥相擁,甚至之前還做了更過分的事情,咬了咬生疼的唇,那就是證據。
東窗事發的這麼快,季紅玉承受不起,本就衣衫不整,腳下一軟就往地上滑。
“紅玉!你給我起來!”凌子傑把癱軟在地的季紅玉扯了起來,敦厚溫和不見蹤影,看著凌子言的眼睛裡滿是惱意,“我們倆原本就該在一起,天經地義,你有什麼好對不起他的?”
“什麼是原本就該在一起?和表妹情投意合的人是我!”
凌子言想要伸手去扶季紅玉,被凌子傑拉著季紅玉避開了。
看著抓空的手和盛氣凌人的兄長,凌子言不敢相信。
不懂明明是摻和了他和季紅玉的感情,為何兄長可以做到這般的盛氣凌人。
“紅玉只不過是看在你是我的弟弟份上,這才在你附庸風雅之時迎合你,陪你玩玩。姑母在世的時候口頭說過的婚約,那個人是我,和你無關!”凌子傑指著凌子言的胸口,一字一頓的道,“橫插一槓的是你。”
“不可能!”凌子言不敢相信的看向季紅玉。
“子言…”季紅玉未語先泣,紅暈未消的面上,滿臉淚痕已經說明了一切,“我…我…”
“好…你們…很好!”
連番的真相砸得凌子言措手不及,攥著手裡那時興的花箋,好像捏著一個可怕的東西一樣。
骨子裡的驕傲,讓凌子言依舊保持著風度離開。
那張精心製作的花箋被捨棄在地上,溼潤的地面很快就把花箋打溼,上好的徽墨被雲染成黑點,那些情深義重的詞彙,再也成不了型。
“我們…我們怎麼能這樣傷他?”凌子言已經翩然離去,季紅玉癱坐在廊下,捂著臉泣不成聲。
“你我是同一類人季紅玉,別裝了。你的野心,不會讓你只單純的和他風裡雨裡,花前月下賞景就滿足了。”凌子傑整整歪了的衣襟,臉上一片陰霾。
這個勢利的女人,他是又愛又恨,兩小無猜,青梅竹馬一起長大,凌子傑承認自己放不下季紅玉,但又忍不下季紅玉的左右搖擺。
她既貪戀凌子言溫文爾雅的知書達理,又奢求未來世子妃的榮譽,世上哪裡有那麼好的事,能讓人沒有遺憾,就那麼圓滿的過呢!?
“這一切,都是大表哥你做的對不對?”季紅玉仰頭看著高高在上的男人,那一臉陰霾讓她膽戰心驚,“你故意設計打發走了下人,故意讓子言撞破這一切。對不對?”
“你既然已經臣服在我身下了,你還想怎麼樣?”凌子傑一把把癱在地上的季紅玉扯到榻上,欺身而上,面目猙獰地道,“我摸過的地方,你還有臉讓別的男人摸?”
…
凌子傑和季紅玉的婚禮,來的很快,可以說是很倉促,大概是怕他在中間搗亂吧。
每每家人戰戰兢兢的看著自己是,凌子言總有一種錯覺,彷彿自己不是那個被傷的體無完膚的那個一樣。
凌子言忍不住冷笑,君子不奪人所愛,在撞破凌子傑和季紅玉的曖昧後,即便痛徹心扉,但他還是選擇了放下。
☆、第一千一百二十章凌子言番外(三)
他已經和老師說了,準備去遊歷幾年,至於那一對的婚禮,他是不可能會去參加。
即便在怎麼放下,他也做不到坦然。
“子言,你和高先生說要去雲遊,此事可是真的?”
凌老爺剛剛下朝回來,身上三品大員的朝服都沒有來得及換,就急匆匆的把凌子言叫到了書房。
“已經定下了日子,元宵後兒子就啟程。”
這些日子,因為父母不同意自己和季紅玉的婚事,鬧得有點僵的關係,隨著又把季紅玉嫁給大哥,這讓凌子言不由的失望。
大哥是長子,作為家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