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瑾俞和端木青共乘一騎回京都,和來的時候一路忐忑不一樣,她這會兒只有傷感。
“遁入空門不一定是壞事,古有懷素和尚名留千古,以凌子言的才華,也一樣可以。”端木青捨不得看瑾俞消沉,想方設法的開解她。
原本就想把這事解決了,不讓瑾俞擔心,他一大早帶著瑾天就是打算把凌子言勸回去,但凌子言根本不見他們,沒想到瑾俞來了。
終究沒有辦法把凌子言勸回去。
“他被傷的太深了,與其說遁入空門不好,倒不如說是他的解脫。從此不管那些腌臢的事,這才能活出真正的凌來。”瑾俞緩緩的吐出一口氣,又是榮華富貴害人不淺。
“這些事情不少,能不能看透,就看個人了。”
世家子弟,每個人肩負的責任各自心裡有數,孰是孰非,有時候也無法下定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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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眼就到了三月下旬,瑾俞她們返鄉的日子到了,臨行前瑾俞和木子又去了一趟太白寺。
慧嫻公主因為孩子的原因,不能繼續留在寺廟,再多不捨也只能回京都養胎去。
凌子言這次沒有出來見瑾俞,只讓小沙彌帶了一句話:緣聚緣散,惜緣隨緣莫攀緣,前塵往事隨風,世間再無凌子言,唯有出家僧人,了緣。
瑾俞知道這是不會再見自己的意思了,無奈只好把給凌子言一些吃用的東西交給沙彌,還給寺廟添了不少的香油錢。
當小沙彌把那幾箱子衣物,還有那些日常用品送到廂房退出去後,盤腿坐在榻上閉目禮佛的凌子言,溼了眼眶。
這一世他仿若活過幾輩子了一樣,年少輕狂之時,便得了一個才名遠播,鮮衣怒馬,烈焰繁花。
志得意滿也好,風流倜儻也罷,都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之時,志向自然也高。
正以為春風得意穩步前進時,他又從從雲端跌落塵世,生生把過去十幾年的風光都給打落。
直到遇到那個自強自立的姑娘,彷彿如那年三月拂面而來的春風一般,吹散了他頭上聚攏的烏雲,吹化了他心頭的鬱結,讓他重新振作起來了。
正當他以為自己重獲幸福的時刻,那隻操縱他命運的手,又開始了運作。
那個陽光大方的姑娘,不習慣他的碰觸小心翼翼的避開的那一刻開始,他的世界又是一片灰暗。
身不由己,那麼他的心就由自己做主!
若是拋卻這副破皮囊,能得到暢快呼吸的自由,那麼現在是另一種新生。
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,了緣忙快速地轉動手裡的佛珠串,嘴裡念著晦澀難懂的佛經,幾個輪迴後,起伏的情緒慢慢地平復下來,面上已是一派安然。
前塵往事亦如過往雲煙,從此世間再無第一才子凌子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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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一千三十八章回程
客船從三月底,一直走到了四月中旬,還沒有抵達辰州。
半路上許林居然追了上來,說是巡視周邊的酒樓,瑾俞一路上暈船吐的天昏地暗,大家對於他的到來,根本沒有時間搭理他。
端木青對瑾俞的暈船束手無策,帶來的大夫開的藥瑾俞吃完吐的更厲害了,不能聽之任之了,護國公提議上岸走陸路,他年紀那麼大了,加上端木老爺身體也不好,瑾俞怎麼敢讓他們在馬車上顛簸那麼長時間,自然是拒絕了。
既不能走陸路,又不能把兩家的長輩留在船上不管,最後只能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,在船靠岸新增補給的時候,大家便當做去遊玩,在岸上多住幾天再啟程。
即便這樣臨到辰州下船,瑾俞還是瘦的脫了型,在京都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肉,又被消耗完了。
當晚眾人在辰州驛站落腳,皇帝的詔令很早就傳到了辰州,辰州知府帶著下屬來接的駕,從知府到一個封地的官員,這也算升官了,對上頭的縣主自然是想盡辦法效忠表忠心。
無奈瑾俞被折騰的頭重腳輕,簡單的敷衍了幾句就把人打發了,完全沒有心思應付這些人。
那知府領著屬下大大小小几十號人,只來得及看見一個消瘦的身形一閃而過,便被高大的身形擋住了。
縣主的府邸瑾俞沒有選在辰州,而是在柳鎮,所以辰州瑾俞等人也只是路過。
“這一路上讓你受苦了。”
端木青心疼瑾俞,無奈束手無策,這會兒終於抵達陸地,他親自伺候著瑾俞沐浴更衣,出來後還把驛站送來的補湯給瑾俞端過來。
“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