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便一直保持著半蹲的行禮姿勢,不敢動。
“那一手造成這起悲劇的人,該不該死?”
皇后猛的抬頭看向皇帝,精緻的面容難掩這些日子提心吊膽的憔悴,上挑的眉眼勾勒出滑稽的哀傷。
“皇上……”
“寡人問你,造成這般慘劇的人,是不是該死?”皇帝看不見她的倉惶一樣,冷聲問。
“該!”皇后閉上眼睛,啞著聲音吐出一個字。
“確實該!”皇帝握拳捶了一下案几,“想寡人堂堂天子,連一個妹妹都護不住,讓她流落在外二十二年,吃盡了苦頭。寡人就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!”
聽著那咬牙切齒的話,“噗騰”皇后腳下一軟,已經跪在地上,渾身都在抑制不住的顫抖。
沒有死到臨頭,都不知道那種刀擱在脖子上的恐懼。
即便當年她籌劃了許久,也想好了退路,但是二十二年過去了,平安無事過了這麼多年,現在才是最可怕的。
“只要想起當年青鸞被留在懸崖底下孤助無援,只有思路一條,草民便心如刀絞。只求皇上嚴懲當年的罪魁禍首,還一個公道。”趙晉州哀聲道。
“不……不能這樣!”皇后抬頭看向趙晉州,滿臉倉惶,“她不是沒有死嗎?還好好的,已經回京都了!沒有死!”
☆、第一千一十四章沒有變過
“吾妻已經入了趙家宗祠,只有一個冰涼的牌位在,不能說話不能笑。皇后娘娘能讓她起死回生嗎?”趙晉州看著皇后,笑得悽惶。
“她明明還活著!就在前幾天回來了……”
“我趙家宗祠的人是青鸞公主,先皇賜的婚,我趙晉州的妻。你說回來的那人,她是誰?”
那是誰?
那是一個農夫的妻子,已經生兒育女,甚至有可能還神志不清,認不得故人。
也只能是一介農夫的妻子,和他趙晉州無關,和皇室無關!
皇后癱倒在地上仰天悽惶地笑,淚如泉湧,心裡湧起無數的悲涼。
這就是她默默愛了二十多年的男人,從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她。
而在二十多年前的一個驀然回首,梧桐樹下的翩然公子,已紮根進她的心。
人人都說一遇晉公子誤終身,而她不巧便是其中那一個。
愛怎麼樣?執著又能怎麼樣?
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。
那個集萬眾矚目的女人都那樣了,嫁做他人婦,生了別人的孩子,眼前這個男人還在護著她。
死心塌地,一如既往地,從來就不曾改變過。
“為什麼?為什麼啊……”
悲切的聲音透過巍峨的宮殿,傳到等著不遠處等候的人耳裡。
不是所有的錯誤都能被原諒,不是所有的對不起都能換來一句沒關係。
當年的一局為愛痴狂,改變的不僅僅是一個人的命運,尊貴無比的公主淪為農婦,才高八斗的貴公主,變成守門人。
真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帶過的。
“娘!”
瑾俞喊了一聲,青娘捻起帕子按了按眼角,笑了笑,略帶沙啞的道。
“雖然不能原諒……但是,因為那場遭遇才有你們,娘很欣慰。”
瑾俞真的佩服,換做是她被人害成現在這般下場,恐怕做不到這樣的豁達。
“惡有惡報,不是不報,時候未到。天理昭昭,總會有真相大白的時候。娘放心!皇上會給您一個交代。”
端木青陪在瑾昌明身邊,從進了皇宮後,老實人就沒有再說過話。
想來他是拿自己的家和皇宮比了,天下最尊貴的地方,無與倫比。
果然不一會兒內侍就來了,極其恭敬的請了青鸞公主過去。
臨走前瑾昌明眼巴巴的看著她,嘴巴一張一翕,最後什麼都沒有說,只惶惶的低頭。
青娘看了他一眼,便跟著內侍走了。
“爹,你別擔心。娘,她不會不要我們的。”瑾天快人快語,看出瑾昌明的擔心了。
“不!”瑾昌明抬頭,勉強的笑笑道,“只要她幸福就好。我耽誤了她這麼多年,不能再自私的困著她了。你們娘,她值得更好的人……給她更好的生活。”
瑾俞簡直是無語。
這是還沒有爭取,就直接放棄了嗎?
趙晉州雖然是和青娘有婚約在前,但是當年情況特殊,青娘另嫁也是無奈。
瑾昌明和她日久生情,為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