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妙,高麗大將乙支文德下令在清川江的上游修築堤壩蓄水,宇文將軍的三十萬軍隊險矣!”
顏景白心下一緊,他不是專門研究歷史的,對於楊廣攻打高麗的過程並不清楚,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是失敗了的,且出發之時將近百萬,倖存者唯兩千七百餘人,可見當時戰況的慘烈,而隋朝也因此事,迅速的走向下坡,直到疆土分崩離析,戰火四起。
這場戰爭,他輸不起!
顏景白沉思片刻,道:“你認為這件事是衝著宇文將軍的三十萬大軍去的?”
魏徵嘆了口氣道:“清川江是通往平壤的必經之路,若是軍隊正在過江之時,乙支文德下令開閘放水,那麼三十萬隋軍還會剩下多少?”
顏景白被他的描述嚇出一身冷汗,若他的猜測是真,那麼隋軍絕對是凶多吉少。
雖然心下還抱著一絲僥倖,但顏景白卻清楚的知道,魏徵的這番猜測十有□□會成為事實。
他來回踱了幾步,彷彿終於下了某種決心,道:“我們不去宇文將軍那兒了,改道北上!”
魏徵一驚:“陛下要去阻止高麗人?”
顏景白道:“這樣重要的訊息,高麗人不會只派一個傳令兵,這一個歪打誤撞的被我們殺了,卻還有其他人,無論如何必須阻止!”
“可是陛下,”說話的是一直沉默的秦瓊,他苦笑道:“不是末將在說喪氣話,就憑我們這一百多個狼狽到極點計程車兵,就算去了,又能起得了什麼作用?不過送死而已。”
程咬金聽了他的話,卻是皺眉,粗聲粗氣道:“叔寶,你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,你讓高麗小兒來,老子一斧頭一個都劈了!”
“匹夫之勇!”諸明低罵一聲,“你這是要讓陛下也去涉險嗎?你居心何在!”
程咬金虎目一瞪,剛要罵回去,就被顏景白阻止了,他揮手道:“一旦水淹隋軍的計劃成功,乙支文德定會事先佈下埋伏,所以派去開閘放水的人不會太多。我們人雖少,但出其不意攻其不備,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!”
說完,他看了一眼幾人,最後視線落在魏徵身上,“魏卿以為呢?”
鬍子拉渣,一身落魄狼狽的中年文士慢慢的彎下了腰,“微臣沒有意見。”
於是事情便這麼定下了。
。
廣闊的平原上,密密麻麻的營帳一望無際,望不到盡頭。
主將營帳中,燈火通明。
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負手站在桌案前,似在沉思。
他已經不年輕了,鬚髮皆白,但他卻絕對沒有年老之人的糊塗混沌。他的背影依舊挺拔偉岸,巍峨如山,他的眼睛也依舊銳利逼人,沒有任何晦暗的色澤。
那微微鼓起的太陽穴,更是顯示著他精深的內力修為。
帳簾被掀開,夜風從外面鑽了進來,吹得帳內的燈火微微晃動。
宇文述並沒有回頭,只是沉聲道:“天色已晚,獨孤統領傷勢未愈,應該早早休息才是,如何到老夫這兒來了。”
獨孤盛抱了抱拳,鎮定道:“在下魯莽,叨擾宇文閥主,只是如今陛下失蹤在外,生死不明,在下實在無法安心入眠,敢問閥主可有探到陛下的訊息。”
宇文述終於轉過身來,正視對方道:“實話跟你說,老夫並沒有派人去打探陛下的蹤影!”
“什麼?!”獨孤盛震怒,他指著宇文述,怒聲道:“宇文閥主,如今陛下生死不明,你卻不發兵找尋,是何居心!”
帳內的氣氛一下子凝滯了下來,一股巨大的威壓猛然爆發,向著獨孤盛直壓過去。
獨孤盛只後退半步,便站住不動,即使是面對著宗師的強大威勢,即使他的內心本能的生出恐懼,他卻依舊高昂著頭顱,神情憤恨的瞪視對方。
那股威壓來得快,去得也快,只眨眼的功夫就如洪水般退下,宇文述望著額頭冷汗滲出的獨孤盛,淡淡道:“尤楚紅那老婆子都不敢與老夫這般說話,你這小子太過無禮,再有下次,老夫絕不留情。”
獨孤盛死死抿唇,勉強壓制住自己內心翻騰的情緒。
宇文述接著道:“你說後方禁軍遭到高麗人的偷襲,你說陛下生死不明,一切都是你在說,可有人證物證?”
“你是說,我在撒謊?”獨孤盛一臉荒謬,“難道我這身傷都是假的嗎?”
“我又怎知這不是你和高麗人合謀的一場好戲,目的就是為了擾亂軍心,讓高麗人有機可乘?”
“你!”獨孤盛再也不無法忍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