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答她的,是一室的靜寂。其他的人都不明白,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,靳茹想說話,卻一直被靳衍痕拉著。
好半晌,方如輝才低聲嘆息了一聲,走到女子身邊,搭上了她的手腕。這次號脈所用的時間,長到曲凝雙都想到旁邊的凳子上坐下來慢慢等了。
方如輝收回手,說道:“兩種可能,這姑娘中了我看不出去的奇毒,或者,身帶殘損之症。”
樓辰連脈都沒有摸,便說道:“我沒看出來她中毒了,若是病症的話,你來治好了。”
方如輝臉色不太好,更奇怪的是,他居然沒有答應。
方如輝果然不對勁,這樣的反應,一點也不像洛水鎮裡那位一心濟世救人的方大夫。樓辰心裡有一個猜測,方如輝來杏林閣,應該也有所圖。只是圖的是什麼呢?這個還需要繼續看下去,
樓辰心中有了計較,索性往後退了兩步,絲毫沒有要管那名女子的意思,冷淡的聲音聽起來,簡直像在推卸責任,“你不是說你祛毒不行,治病還是可以的嗎?既然她是生病了,自然是交給你治療更好些。”
方如輝始終沒有說話,既不答應,也沒拒絕。就在眾人心頭的疑惑越來越重時,他還是動了,走到了女子面前,從懷裡拿出了一塊長布袋,裡面是他隨身攜帶的銀針。
曲凝雙眼巴巴地看著方如輝看診,那小狗一般的眼神看得樓辰搖了搖頭,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,遞了個眼神,便是走出了小屋。
什麼意思?曲凝雙雖然不太明白,但還是追了出去,在湖邊追上了樓辰,立刻問道:“你叫我出來幹嘛?”
樓辰在湖邊慢慢走著,似隨口說說般問道:“你對驗屍很有興趣?”
“當然。我早說過了,我要成為燎越最厲害的捕快和仵作。”
曲凝雙回答得坦然,語調中還隱隱走著驕傲。那樣子,都快趕上湖邊高傲的白鶴了,樓辰笑道:“要麼當捕快,要麼當仵作,兩樣都想成為最厲害的,你太貪心了。”
“我……”曲凝雙有些不好意思了,扭頭看向一邊,彆扭但卻堅定地說道:“我想當捕快,是不想讓那些作奸犯科之輩,逍遙法外,我想當仵作,是想為冤死的人洗冤,屍體是死者留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語言,它會告訴仵作,死者是怎麼死的。”
類似的話,樓辰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,曲凝雙和目前到底有什麼關係,她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女子,樓辰看著她的眼神,越發深邃。
或許是樓辰的目光,實在太過專注,曲凝雙轉過頭來,皺眉道:“你幹嘛這麼看著我?”
樓辰斂下眸光中的探究之色,淡淡地回道:“沒什麼,只是覺得你說的話有些道理。”
樓辰平時可是很少讚揚她的,曲姑娘開心了,得意地說道:“那當然了,這可是我崇拜之人所說的話,我一直銘記在心。”
崇拜之人啊……樓辰微微一笑,問道:“是誰?”
曲凝雙微微咬唇,一副不太想說的樣子,樓辰今天本來就是想弄清楚她心頭那點小秘密,自然不能讓她閉口不言,樓辰低聲說道:“這般見不得人?”
“才不是!”自己的偶像豈容人詆譭,曲凝雙怒道:“她們都是正大光明之人。”
“她們?”樓辰眸光微閃,繼續不動聲色地說道:“你崇拜的人很多?”
曲凝雙撇撇嘴,舉起兩根手指頭,得意地笑道:“也不多,就兩個而已,她們都是女子。”
曲凝雙說到這裡,樓辰基本上已經確定,她所說的人,應該是母親和小姨,但仍是繼續試探,“燎越有女捕快女仵作?”
樓辰雖然人有些冷,但人還算不錯,曲凝雙想了想,還是決定告訴她,稍稍壓低聲音,說道:“她們不是燎越人。”
樓辰好奇了,母親和小姨並未到過燎越,那麼這個小姑娘怎麼就崇拜上她們了?樓辰繼續不動聲色地給曲姑娘下套,“不是燎越人你怎麼認識的?你見過?”
曲凝雙老實地回道:“沒見過。”
“那就是道聽途說了。”
樓辰那似笑非笑的語氣惹惱了曲姑娘,只見她瞪著樓辰,兇悍地吼道:“才不是!”
樓辰也不說話,只是輕笑了一聲,搖了搖頭,臉上明明白白的寫著“道聽途說”四個字。
曲凝雙臉色漲紅,一副受到侮辱了樣子,眼睛都紅了,深吸了一口氣,才認真說道:“我爹以前是在燎越都城為官的,刑部侍郎,我從小就習慣聽爹爹說斷案的事,有一年,我在家裡看到了一本書,那時我還沒認識多少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