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始就用的真名寫本子,出了幾個本後,也就捨不得換名字了。真要換了,書坊的人害怕本子賣的不好,給他的潤筆就少多了。”
閔氏拿起楊雁回方才倒給她的那杯茶,一仰脖子,喝了個罄盡:“這個天殺的混賬王八犢子,竟敢敗壞我女兒的清譽,看我怎麼收拾他!”
☆、第269章 會面
邢棟甫在大理寺公堂上,慢慢解釋道:“《寒燈小話》甚是溫情,況且又有規勸世人效忠明君之意。‘得以效用,彼必殺身圖報,不肯忘恩’,讀來令人感佩。小人只是想刊刻下來,以圖教導兒孫忠君愛國,並未想過拿去發售。我們東福書坊,從未賣過禁、書,也從未刻過一本禁、書。就連《寒燈小話》,小人也還未曾來得及刊刻。”
大理寺卿道:“東福書坊已經易主,昔日的僱工也都被盡數解僱。想要再召集他們查問,也非易事。可若真如你所說,那麼,譚知州當初到底為何抄檢邢家?邢家的《焚書》雕版,可是在談州府衙抄檢邢家時發現的。”
自然是因為有人舉報邢家在談州的書坊私自發售禁、書。舉報的人,還是柳家的下人。若邢棟甫此時這麼說的話,大理寺卿繼續追問下去,這件案子勢必還要牽扯到柳家。邢棟甫說他沒有私刻禁、書,偏偏柳家的人說有。那誰說的才是真的?
在外聽審的百姓,很多都是聽過此案的前因後果的。此刻不由紛紛猜測起來。難道傳言是真的?柳尚書和譚知州聯手坑害邢家?若真是如此,也不知道三法司的人,還敢不敢秉公斷案。
就聽邢棟甫不慌不忙道:“譚知州揚言說,邢家藏有禁、書,所以才帶人來抄檢。但小人以為,此事是譚知州憑空捏造,陷害邢家。”
柳尚書不好惹,所以,一定不能招惹他。在公堂上,一定要將他撇的乾乾淨淨。
這是季少棠提醒老爺子的。
邢棟甫雖然時常提醒自己,行事一定不能亂了章法,頭腦一定要保持清醒,否則是救不了兒孫的。但到底也是關心則亂。最清醒的人,反而是季少棠。連楊鴻、雁回、俞謹白都鑽了牛角尖。大家一致認為,事關柳尚書,事情會很棘手。反倒是季少棠後來提醒楊鴻,他的目的,只是救人,只要能將邢家人撈出來就行。其餘的事,什麼公平、公道,都先丟開。畢竟對方是致仕兵部尚書,當今太子妃姑丈,跟這樣的人死磕,一不小心就可能落得不但救不了別人,連自身都難保的下場。他從敲響登聞鼓的時候,就已經想好了,無論如何,一定要將柳尚書撇開。否則,以他的身份和名聲,半點勝算也無。只是為防趙、邢兩位看出他的意圖,阻撓他擊鼓鳴冤,他便未曾向他兩個細說過自己的想法。
也正是為此,邢棟甫此刻直接將一切責任,都推在了譚知州頭上。
刑部左侍郎怒道:“大膽邢棟甫,無憑無據,也敢誣衊朝廷命官!”
督察院的陪審官員,瞄了那位刑部侍郎一眼,提醒道:“岑侍郎稍安勿躁,你又怎知邢棟甫無憑無據?咱們還是先聽石大人審案。”
那大理寺卿果然又問道:“邢棟甫,你說譚知州是故意陷害邢家,可有憑據?”
邢棟甫道:“大人明鑑,小人認為,譚知州是覬覦我邢家的家產。”
“本官問你,可有憑據!”
邢老先生不慌不忙道:“小人不敢撒謊。此一案,涉及數條人命,本應交由刑部核准。但刑部批文未下時,譚知州便已自行定案,迅速處置了我邢家商鋪和家產。小人收藏的古籍、古扇、古畫並古董玩器,悉數被蒐羅了去。他還逼迫我的兒孫,交出各處商鋪的文契。譚知州若不是為了一己私利,怎會如此心急?他大可封了我邢家的宅子,待到刑部批文下來,再將我邢家的家產入官。另外,邢家不在談州的商鋪,按理,應該交由當地府衙抄沒,怎麼就能被談州一府的府衙所抄沒?小人入京後,從未聽說順天府衙抄沒過東福書坊的商鋪和邢家在京中的宅子。若不是為了一己私利,譚知州為何如此行事?小人不才,窮此一生,也積累了有數十萬之財。這些家財,被譚知州入官的,只怕連一成都不會有。由此,小人不得不認為,譚知州以酷刑和恐嚇的手段,製造冤案,為的不過是侵吞小人的家財。小人聽聞,已有巡按御史前往談州調查此案。想來不日便會有訊息傳回京中,到那時候便可見分曉。”
其實邢老先生還有一件事沒說。那就是,刑部核准此案未免太快了些。令他不得不懷疑,有人使了手段,叫刑部提前辦了邢家的案子。只是邢老先生現在並不打算為邢家樹敵,他只要將譚知州告倒,救出自己的兒孫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