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來,捆起來!”
眾位家丁正要上前時,忽又聽見一聲怒喝:“好大的膽子,誰敢對俞僉事無禮?”
一個穿七品官服,年約三十開外,容長臉的地方官,帶著一眾衙役趕來。
那地痞裘大山,見到這人,忙道:“歷知縣,這個小子不知好歹,他……”
不等裘大山說完,那歷知縣便喝道:“將裘大山拿下。”
裘大山怔住了。再一想,方才這歷知縣管那個年輕人叫什麼“俞僉事”。難道這個穿一身粗布裋褐的年輕小子,居然是大有來頭麼?他還沒回過勁兒來,一眾衙役已經上前將他捆了。裘家的一干家丁,無一人敢上千阻攔。
裘大山急道:“歷知縣,你怎麼?咱們以往也是……”
歷知縣似乎生怕裘大山當眾喊出他們過往的交情,再次喝斷了他:“閉嘴!到了這一步,你少牽三扯四。”
歷知縣走到俞謹白麵前,施禮道:“俞僉事受驚了!”
俞謹白道:“我倒是沒受驚,只是這個裘大山,竟意圖對我夫人不軌。他是歷知縣的子民,歷知縣身為父母官,喜歡怎麼教訓便怎麼教訓好了。”意思就是,可著勁兒隨意教訓好了。他算是看出來了,這個歷知縣和裘大山必然是有交情的。不過是因著認出了自己,怕裘大山真的惹禍,這才出面來拿了裘大山。既幫了他,也幫了裘大山。這歷知縣,倒是長袖善舞兩面做人的一把好手。只是,俞謹白並不想讓歷知縣這個好人當得很容易。所以,他又補充了一句:“讓我們大夥兒也都看看,歷知縣這父母官是怎麼教化子民的。”他伸出手來,向著左右一比,大夥兒說的也就是在場所有人了。
這裘大山在鄉里的名聲和人緣似乎都不怎麼好,俞謹白此言一出,旁觀者竟紛紛喊好。
歷知縣的眼神微微變了一變,旋即恢復常態,喝道:“來呀,將裘大山和他手下這些狗腿子各打二十大板,就在這,當街打!”
裘大山剛驚叫出聲,便被一班如狼似虎的衙役按倒在地,其餘家丁也沒落了好,統統被按在地上。衙役們舉起板子,此起彼伏,噼裡啪啦開始行刑。
因為有俞謹白親自觀刑,歷知縣也沒有做出表示,是以,這些衙役並不敢放水,裘大山及其一眾家丁被打得各個哀嚎不已。
待二十板子教訓完,這夥人已經一個都爬不起來了,各個揉著臀部哭爹叫娘。
歷知縣這才道:“將他們帶回縣衙,全部收監。”
俞謹白這才開口道:“慢著。”讓歷知縣將人帶走,最多隨便罰幾刀紙,也就將人放了。
歷知縣沒想到,俞謹白這樣還不肯解氣。他並未看到裘大山非禮楊雁回,只是看到裘大山居然敢帶著人來圍了俞謹白,是以,心裡覺得這俞謹白的氣性也忒大了些。又或者,俞謹白還想要錢?這麼想著,歷知縣便道:“俞僉事還有什麼要吩咐的?還是俞僉事要親自教導這裘大山?”
說到裘大山三個字時,歷知縣便回頭去瞧裘大山,還比了個眼色。
裘大山這會兒已經知道在場的人裡,誰更硬氣了。眼見歷知縣比眼色,他忙道:“俞僉事,那會兒……那會兒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。請俞僉事給小的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吧。俞僉事……”
俞謹白打斷他道:“你這會兒知道我是俞僉事了,才來道歉,不覺得太晚麼?我若只是個普通的老百姓呢?”
裘大山頓時面如死灰。
俞謹白向著圍觀人眾道:“這個裘大山一看就是個地痞惡霸,想來被他欺負過的人不少。不如今天大家都一併說出來,也好讓歷知縣聽個明白。該怎麼處置,歷知縣深知國法,想來不會偏袒哪一方的。”
俞謹白此話出口,圍觀人裡卻無一人肯站出來。他們當中,自然有許多人受過裘大山的欺壓,怎奈裘大山仗著有錢,平日裡與縣衙的人交情非常好,是以,這些人也大都只能忍氣吞聲。如今雖然有俞僉事出來做主,但大夥兒還是不敢輕易說什麼。這個俞僉事自稱是李傳書的夫婿,那想來是蕭夫人的義子了。他們不知道僉事是多大的官兒,但卻知道蕭夫人的義子,那必然是一般人不敢惹的。可他們今日清算了這個裘大山,俞僉事明日一走,他們只怕更倒黴。他們雖願意相信這位俞僉事,卻信不過歷知縣。只怕俞僉事走後,歷知縣也不過做做樣子,就會放了裘大山。
楊雁回此時方開口道:“諸位若真有委屈,大可說出來。我雖不才,倒也會寫幾個字。我近來正想好好寫幾個新話本,你們說了自己的事,我也正好有東西可寫。”
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