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吧。表姐給你做好吃的去,保證你從前沒吃過。”說完,便去了灶間。
待到晌午時,堂屋的八仙桌上已擺了好幾樣菜。除了先頭的涼拌耳絲、小炒臘肉,還多了韭菜炒雞蛋、爆炒雞塊、木耳炒肉、油炸花生米、肉末粉條、溜肥腸、黃瓜拌拉皮、椒鹽蝦,還有一大盤切好的臘腸。另有一道綠萍新學的菜式———酸菜魚。
綠萍倒是有心多露幾手,怎奈閔氏無論如何也不肯叫她多做了。
崔婆子眼看著一道道菜被端上八仙桌,只是道:“夠了夠了,又不是什麼大日子,做這麼多菜乾什麼?咱們吃頓便飯就好。”
任她再怎麼說,閔氏還是將一張八仙桌擺得滿滿的,楊鶴還去後院抱了一罈子自家釀的葡萄酒出來。一家人這才和崔婆子母女一道坐了吃飯。
在京郊一帶,若家中來的親戚多了,主人招待起來是要男女分席的。再往南邊有幾個窮縣,百姓家裡擺不出那麼多席面,加之女子地位低,便有了令楊雁回分外看不過眼的風俗——無論婚喪嫁娶、過年、過節、過廟,女人不能坐席。
女人們只能辛辛苦苦的做了菜給男人們吃。待男人酒足飯飽後,還要管收拾桌椅碗盤。她們只能偷空躲在灶下吃些主食填肚子。
不過偶爾也有例外。距白龍鎮東南方向約莫百里有個小縣,也是個窮縣。那裡的百姓在重要日子,都是男人做飯端菜,女人只管坐席吃吃喝喝。理由麼,竟也是因為女子身份低微。可不管怎麼說,這風俗也成了方圓二百里的一道奇觀。
楊雁回原本對青梅村的風俗是很滿意的。她發現,這裡在婚喪嫁娶的重要日子,雖說廚下做飯的多是過事人家的本族媳婦,但是端盤子上菜的全是本族裡年輕一輩的男人。
楊雁回跟著閔氏去吃過一次喜宴,眼看著一眾吃酒的女人被男人伺候得這麼舒坦,心下頓時覺得頗為受用。
待聽說還有女人什麼也不幹專等著吃飯,什麼做飯做菜收拾碗盤桌椅全交給男人的習俗時,她立刻覺得自己太容易滿足了。對那個小縣,簡直是身不能至,心嚮往之呀。
再說回眼下。因了崔婆子母女只有兩個人,鄉下尋常百姓又不像大戶人家那麼講究男女大妨,所以,大家也就男女混坐了。
楊鶴對那道酸菜魚表示出了極大的興趣,便夾了一筷子魚吃,結果辣得眼淚鼻涕一起下來了,還一連聲的吸氣。楊鴻看弟弟如此慘狀,立時便打定主意,堅決不碰這道菜。
綠萍便笑道:“你這是吃不慣川菜。秦府的蘇姨娘跟著老爺在南方待過幾任,最是喜歡川菜。連帶著府裡的少爺、小姐們也都愛吃。這酸菜魚不過是川中人家飯桌上的家常菜。其實我做的味道不大對,咱們這裡的酸菜都不辣,我特特熗了幾個小辣椒,將那辣椒油倒進去了。”
楊雁迴心道,誰說秦家的少爺、小姐都愛吃這個了。秦莞便不愛吃!
閔氏也夾了一塊魚吃了,也是辣得受不了,笑道:“到是又嫩又滑又鮮,且酸辣開胃。不過我們以前沒吃過。京裡倒是有川菜館子,可我們沒進去過。都說川菜辣,我是有些受不了這個辣勁兒。”
一番話說得楊崎躍躍欲試,但筷子伸到一半又變了方向,夾了一片臘腸吃了。楊雁回分明瞧見,是閔氏看到楊崎要吃魚,便暗裡掐了一把他胳膊,楊崎這才換了一道菜吃。
楊雁回忍不住翹起唇角———看來爹還是很服孃的管教的。楊崎身子不大好,隔三差五需吃藥,確實不宜吃辛辣油膩的食物。
綠萍也瞧見了這一幕,只是沒點破,笑說:“我原本還想做一個芙蓉雞片,可姨媽說什麼也不叫我再沾手了。這酸菜魚雖說好吃,只是姨父不能吃。下回我專給姨父做一道菜。”
楊崎道:“噯,哪能回回都叫你做?這酸菜魚,只要你們吃著好吃就好。”
楊鶴雖被辣得夠嗆,可就是忍不住去夾魚吃,招得楊鴻也終於忍不住去吃,結果兄弟倆辣得一起吸氣。
楊鴻在意識到這副形象不大好之後,便堅決不再碰了。楊鶴則老實不客氣的大口吃,還招呼楊雁回也吃。楊雁回卻只肯吃那道黃瓜拌拉皮,說什麼也不碰那道酸菜魚。
閔氏叮囑楊鶴道:“你悠著點,這頓吃不完還給你留著。一下子吃這麼多,當心上火。” 楊鶴這才收斂了些。
崔婆子吃了一塊雞肉,道:“太豐盛了,別我們每次來都做這麼多菜。”
閔氏笑道:“你們是見慣了好東西的,只要你和綠萍不嫌菜色平常就好。”
眾人邊說笑邊吃菜。酒過三巡後,崔婆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