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給撇一邊去了。莊秀雲和楊雁回關係親密,沒那麼多顧忌,九兒可不同。九兒和莊秀雲說了幾句後,便又去和正主說話了。她本是挎著籃子來的,這會兒從籃子裡拿出來一根老參給雁回瞧:“籃子裡不過是些雞蛋,我知道你不缺,不過是個心意。只有這根老參補身體最好不過了,雁回姑娘……”
“怎麼又‘姑娘’上了?好姐姐,你就叫我雁回吧。”楊雁回也不跟九兒虛頭巴腦的客氣,忙伸手接過了老參。她的身子早就大好了,這老參給楊崎補身子最好不過呢,“瞧著是長白山五十年的老參呢。可真是好東西。姐姐到底是侯府出來的,竟有這等好物。”
“雁回,這可真叫士別三日,當刮目相看哪”莊秀雲聞言,奇問道,“你什麼時候有了這等眼力了?一下子就瞧出這人參的年頭,還能看出是長白山產的?”
“額……我就是瞧著,這跟上回在藥鋪裡見過的一根長白山老參一樣。”楊雁回忙支吾了過去。
莊秀雲笑道:“所以說你這眼力見長啊。我瞧著那人參,只有大和小的區別。”
九兒說道:“還真叫雁回姑娘說著了呢,這還真是五十年的老參。我們夫人心腸慈悲,待下人寬厚,又瞧得上我,知道我要回來,就賞了我這支參,讓我給家中父母補補身子。其實我娘早就大好了,還說她粗茶淡飯慣了,這人參是大補的東西,她怕自己受用不了,倒是給雁回用了正好。”
“令堂真是有心了”楊雁回又稱讚道,“你們夫人也是個好人!”只可惜命不好。這威遠候世子夫人孃家姓趙,早先也稱得上是門第高華。趙氏嫁了威遠候世子,倒也是當年京中人人稱讚的一對佳偶。只是這天有不測風雲,人有旦夕禍福,沒幾年功夫,老威遠候和世子竟然相繼患病去世。
威遠候世子膝下,只有趙氏生的一個才三歲的女兒。婆婆不支援趙氏過繼嗣子的想法,代夫請封次子。如此,這威遠候的爵位便落在了霍志賢頭上。現如今,趙氏的爹孃早已過世,孃家成了兄長當家,偏偏兄長不成器,孃家眼看著竟漸漸衰敗下去了。
不過,這些都不是最慘的。孃家衰敗,只要婆家給她尊重體面,她一樣不會過得差了。她最慘的地方在於,有了秦芳這種妯娌。秦芳的性子,楊雁回很清楚,那可是最囂張跋扈不過的。趙氏孃家不得力,又只有一個姐兒傍身,秦芳是決計不會將這依附二房生活的寡嫂放在眼裡的。
若換了一般的弟媳,只看在自己夫婿的爵位原本是人家男人的,倒是也能和和氣氣過下去,偏偏秦芳又是個不念別人的好,且不踩別人幾腳就不舒坦的人。趙氏如今在威遠侯府的日子,可想而知。
果然,九兒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。
楊雁回又道:“聽說威遠候新娶了夫人,還是秦家的二小姐。我家裡總往秦府送魚,可我們連人家小姐的衣角也沒見過。那秦家二小姐好看麼?”
九兒聽她提起秦芳,情緒便低了下去:“生得倒是好看。可……唉,不說這些了。”
看她這般模樣,楊雁迴心下頓時瞭然,這秦芳果然是不會做人,才去了婆家多久,就敢欺負長嫂!
“這侯夫人,原本該是你家世子夫人來做呢。怎麼?看你這樣子,那秦家二小姐,該不會還給你們夫人氣受吧?”楊雁回問得越發直白了。
九兒也不知是該跟她說,還是不跟她說,一時有些為難,過了會子才咬唇回道:“那二小姐為人……確是個不大好相處的。”
“行了,雁回,瞧你把九兒為難的。人家不跟你說吧,怕你不高興,跟你說吧,又不是個道理。
莫非你忘了,你那表姐綠萍可還跟在威遠侯夫人身邊當差呢!有事你問她去不就好了?你今兒怎麼這麼起勁兒的打聽侯府的事?怎麼?也想做侯夫人了?”莊秀雲擺出長姐的派頭來,說了雁回一通。
楊雁回“啐”了一口:“少來笑話我,我才不想去那什麼侯府呢。那些高門大戶有什麼好?我要一輩子守著我娘。”
九兒聞言倒是頗有同感,不由嘆道:“雁回姑娘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。這高門大戶裡的人,看著金尊玉貴的,實則……哎,實則很多時候,還不如小門小戶的人家自在。”
這些年,她可是聽多了也看多了。不說別的,就說這威遠侯府,她就過得步步小心謹慎,這才能做到世子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頭。只是她並非家生子,在侯府裡沒有根基,她自己也沒有當妾抑或嫁個小廝、管事的想法,能升到這一步,恐也到頭了。
不光是下人間勾心鬥角得厲害,本是骨肉至親的主子們,又有哪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