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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部分

於媽媽正在院中劈柴,見這兩人進來,忙直起身子:“你們怎能亂闖私宅?”

中年漢子也不答話,只把少年往院子當中一推,那少年“噗通”一聲,便跪在了青磚甬道上。

楊崎被驚動,忙出了屋子。楊鴻只隔著窗戶向外看,根本懶得出去。楊鶴不明所以,也出了屋子來問情況。

胡喜梅和楊雁回雙雙縮回了屋簷下。秋吟和杏兒拖了個長條凳來到簷下,見此情形,她二人便放了凳子。秋吟來到雁回身邊,低聲道:“小姐,這杜家父子怎麼來了?”

原來是杜家父子。楊雁迴心下頓時明瞭。是怕楊鴻拿著砒霜做證物,再尋幾個留各莊的村民做證人,去縣衙告發了他家乾的黑心事吧?杜家若真因此事吃官司,那勢必要吃牢飯了。好端端的往人家魚塘裡投毒,可不是什麼小罪過。

杜父名喚杜豐收。這杜豐收分明是拽著兒子杜清生,向楊家討饒來了。

早有眼尖的村民招呼了好些人,一起擠進了楊家街門來看熱鬧。

杜豐收也顧不得臉面了,見了楊崎直往下拜,口中叫著:“楊大哥,都是我教子無方,我帶著孽子,給你老賠罪來了。”

楊崎有些發懵,看著比自己還年長一些的杜豐收要給他磕頭,唬了一跳,忙上前將人攙了:“兄弟,使不得,這是折我壽呢。”說完了,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兒。到底誰大啊……

杜清生面色惶恐,哆嗦著唇道:“楊大伯,都是我眼紅你家的魚賣得好,一時糊塗,做了錯事。你老高抬貴手,就放侄兒一馬吧……”

杜豐收抬手給了兒子一荊杖:“你個小兔崽子,你還敢求饒?”

那一荊杖沒放水,直痛得杜清生嗷嗷直叫。

楊雁回和胡喜梅站在簷下,冷眼看著這父子兩個演戲。楊鶴面上也是冷笑連連。

杜豐收狠抽了兒子一記後,又罵道:“來時我怎麼說的?是讓你來討打的,不是讓你來討饒的!”說著,給兒子鬆了綁,又將荊杖遞給他。

杜清生雙手捧了荊杖,高高舉起來,奉給楊崎:“楊大伯,都是小侄的錯,小侄不該胡亂玩那捉弄人的把戲。您老重重責罰小侄吧。小侄絕無怨言。”

楊崎這時候才回過味兒來了,心知這父子兩個是來討饒的。他就此放過吧,自是不甘心。聽聽這說得什麼話,這是來討饒的麼?竟將投毒這樣的事,輕飄飄說成了小孩子不懂事作弄人玩。可真要他打人吧,也是下不去手。心中深感為難!

楊鶴很懂得替父分憂,上前兩步,對跪著的杜清生道:“我爹向來身子不大好,手上無甚力氣,你讓他動手打你,分明就是在折騰他老人家。身為人子,我理當為父分憂,還是我來吧。”說著,就要去拿荊杖。

楊鴻此時才開口:“二弟,不可胡鬧。”

楊鶴訕訕收回了手,一臉的不甘心。多好的機會呀,不打真是浪費了。

楊鴻出了屋子,疾步行至杜豐收面前,躬身施禮道:“杜老闆好,晚輩未能及時相迎,實在失禮,還望您莫要見怪。”態度實在是客氣有禮極了。

杜豐收忙道:“這是大侄子吧?有日子不見,都長這麼高了!”

楊鴻直起身子,又道:“杜老闆方才說的一番話,晚輩都聽到了。原來我家魚塘遭人投毒,全是令郎一時激憤所為。”語氣甚是和氣。

杜豐收忙道:“正是正是,這個糊塗蛋,怎能幹這種喪盡天良的事?”又轉頭去看楊崎,“我今兒個才知道了這事,便帶了他來向楊大哥請罪。楊大哥只管狠狠打,打死算完。省得他活著給我丟人。”

不待楊崎開口,楊鴻便溫言笑道:“杜老闆此言差矣。咱們杜楊兩家非親非故,那是既無親緣,也無交情。既是如此,我爹又怎能管教你杜家兒郎?六歲孩童常背的《三字經》裡也說,‘養不教,父之過’,可從未說過,‘養不教,同行之過’。”

楊崎身體不好,怎麼可能打得動杜清生,真給他幾下子,弄不好,反要把自己累出病來。看樣子,楊鴻是不會動手的,也不準楊鶴動手。閔氏像是不在家。但今日不讓楊家順口氣,只怕回過頭他們就要去告官。

杜豐收想到這裡,便咬牙道:“大侄子說得對,如此孽子,本該我自己教訓才是。”

他取了兒子手中的荊杖,掄圓了胳膊,一杖抽在兒子背上,杜清生疼得渾身一顫,上身便傾了下去,口中叫得殺豬一般,直求楊大伯饒命。

楊鴻攙了楊崎,道:“爹,兒子扶您到那邊坐下,您才受了風寒,不能久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