媽知道非得打死你不可!”
“你看看小妹的樣子,再不去看命都沒了!還怕個屁啊!”許秋陽果斷地支使弟弟,“你現在背小妹去衛生所,我拿了錢馬上就來!”
許東來猶豫著看了一眼許翠蘭,又看了一眼許秋陽,畏畏縮縮地就是不敢動,許秋陽氣頭上來抬腿就踹了他一腳:“你還是不是個男人,趕緊的,出了什麼事我擔著,救命要緊!”
許東來被踹得一個踉蹌向前衝了好幾步,倒是不猶豫了,飛快地把許翠蘭往背上一搭,邁開大步跑了出去。
這一腳踹出去,許秋陽自己也楞了一下,這是一向被評價為溫順老實的自己所做出來的舉動嗎?難道真的是近墨者黑,在這裡暴力的環境下,自己也變成暴力分子了?
不過還別說,這感覺還真挺爽的。
許秋陽仗著心頭那股氣衝進李桂芳的房間,掄起柴刀照準那口箱子就劈——當然不敢劈,要真把箱子劈壞了,那她也給箱子償命得了,她頂多就是有膽子撬個鎖而已。
那種簡陋的老式鎖頭,鎖舌就是一個薄薄的鐵片而已,許秋陽稍稍用了點力氣,就把鎖整個拔下來了,開啟箱子,一陣黴味撲鼻而來,一箱子的破爛,也就李桂芳還當寶貝。
把箱子裡的東西胡亂翻了個底朝天,許秋陽終於在角落裡找到了藏錢的破布包,裡面一堆分幣角幣,也不知道究竟是多少,許秋陽隨手抓了一把往口袋裡一塞,箱子也來不及蓋上,匆匆忙忙就出門了。
路過灶間的時候,聽到裡面傳來刮鍋底的刺耳聲音,忽地猛衝進去,照著四妹的頭頂上就拍了一下:“就知道吃,阿太還沒吃呢,還不快點給阿太送過去。”說完馬不停蹄地又衝了出去。
到了鄉衛生所,赤腳醫生正好整以暇地翹著二郎腿,手裡捧著一本破舊發黃的雜誌在看,許東來揹著許翠蘭,傻乎乎地站在一邊,一臉焦急卻又唯唯諾諾地不敢開口說話。
“啪!”許秋陽把錢拍在桌上。“醫生,快給我妹看看。”
鄉衛生所就這麼一個醫生,看病、開藥、打針一手包辦,不過農村人一般有什麼小毛病都不會花錢來看病,自己隨便弄點什麼土方吃吃就算了,真是大病他這兒也看不了,得上鎮上的衛生院。
所以他平時也是清閒慣了,突然來了個小夥子背個小女孩說要來看病,倒把他嚇了一跳,不過嚇歸嚇,規矩不能廢,要看病,先得掏錢,他剛來的時候是吃過幾次虧的,沒讓人給錢就先給看了病,結果藥錢還得自己掏腰包倒貼。
直到許秋陽把錢拍在桌子上,這醫生才慢吞吞地站起來,示意許東來把許翠蘭放下來,捏開嘴巴看看,又掰開兩個眼皮看了看,不緊不慢地從抽屜裡拿出一個藥瓶,擰開蓋子,用勺子舀出兩顆土黃色的藥片,遞給許秋陽:“沒什麼大事,吃兩片藥就行了。”
☆、4。招工
那時候的人身上沒什麼抗藥性,所以見效特別快,兩顆藥片吃下去沒一會,許翠蘭的臉色就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,也不打擺子了,也不幹嘔了,還能說話了,委委屈屈地伸手抱住許秋陽,帶著哭腔喊:“大姐!”
許秋陽抱著她拍了拍:“乖啊,沒事了。”
許翠蘭的藥費花了一毛二,許秋陽把剩下的鈔票揣回口袋裡,準備回去還給李桂芳,她已經做好了挨一頓罵或者打的準備,家裡沒錢這是真的,每年就隊裡賣完糧之後分的一點點錢,一大家子人一整年的油鹽醬醋、燈油火蠟都在這裡了,就算一分錢掰成兩瓣花,日子也很難過得下去。
在這方面也確實怪不得李桂芳小氣。
許東來背上許翠蘭,三個人往家裡走去,雖然遲了一些,還是要出工的,少幹一天活就少一天工分,許秋陽還打算這幾天收工以後到山上挖點藥材到鎮上的藥材鋪賣了,換點錢補貼今天花掉的藥費,畢竟對這個捉襟見肘的家庭來說,任何一點損失都是一場災難。
遠遠地還沒到家,就聽見家裡雞飛狗跳,鬧得不可開交,隔著好幾十米遠呢,都能聽見李桂芳的厲聲打罵和孩子淒厲的哭嚎聲。
許秋陽也有點兒嚇著了:“媽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?”原本想著還沒到中午收工的時間,她還來得及回去想法子把撬壞的鎖頭給修好,說不準可以矇混過去呢,如今看來這是東窗事發了,還連累了家裡的弟弟妹妹。
正想著,二妹從屋裡跑出來攔住許秋陽他們:“大姐,你們先別回去了,阿媽在打人呢!”
“怎麼回事啊,阿媽不是在上工嗎?怎麼回來了?”
“小弟拿了家裡的錢去供